楊若霖也聽出來了,“姐夫?你站在這幹嗎呢?”
吳遠努努嘴道:“這不你大伯晚上喝了酒,有點多,我看他剛睡下。這大門也沒法插了,我正犯愁。”
楊若霖直接道:“我爹也剛喝酒回來,但他還好。我去叫他。”
不多時,二叔楊國柱披著軍大衣過來了,身後的楊若霖也裹上了大棉襖。
“你不用管了,快回吧。”
“那行,二叔。爹他喝得有點多,估計晚上……”
“我今晚在這邊睡就行了。”楊國柱當即道,隨即把楊若霖攆回家道:“回去把大門插起來,我在這邊睡了。”
吳遠這才放心地離開。
回到家,楊落雁還疑惑道:“怎麼這麼晚?”
於是吳遠把情況一說,楊落雁也贊同道:“爹年紀大了,身邊沒個人是不行。”
家裡劉慧帶著小江和玥玥已經睡了。
藺苗苗也把鍾文雅、鍾文強和熊文熊武,全都攛掇睡了。
樓上明明有兩張床,仨男孩分兩處睡是綽綽有餘。
結果仨孩子偏偏要擠在一起,全都在起居室的沙發床上,搶被子玩得起勁。
然後不出意外地,被藺苗苗挨個地揪了耳朵,這才老實睡去。
倆口子銷上大門。
楊落雁已經洗好了,直接進了屋。
吳遠先去灶房給土暖氣添了蜂窩煤,這才去洗手間洗漱一番。
等回到臥室,就見楊落雁交給他一封航空通道:“今天郵局送來的,苗苗替你收的。”
按說這信,不是吳遠本人簽收,郵遞員不會輕易給的。
也不知道苗苗用了什麼鬼主意。
不過不影響,信還沒拆。
吳遠拆掉封口,靠在床頭,看著這種豎排寫就的長信,有種莫名的聯絡和牽掛感。
這封信依舊是由二表哥執筆,倆表哥一起寫就。
二表哥施代功的字跡還是那麼老派,透著民國的味兒,很多字都還是繁體。
好在並不影響
吳遠看得很快,沒過一會兒就把信折起來,和上回來信一起放進床頭櫃的抽屜肚裡。
旁邊楊落雁隨口問起道:“倆表哥在信裡說什麼?”
吳遠回答道:“跟我們拜年,問候咱們。另外還說了,想趁著清明之前回來祭祖,目前各方通關手續還在弄,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印象裡,倆表哥真正回鄉祭祖成行,還是在92年以後。
至於為什麼是92年這個節點,吳遠記不大清了。
楊落雁當即意識到:“那咱爹孃的陵得抓緊休憩了,總不能讓倆表哥看笑話。”
吳遠不以為意道:“即便他們不來,我們也要修的。”
閉燈,躺下。
吳遠肩膀上枕著媳婦,心裡頭牽掛的,卻是千里之外的倆表哥一家子。
前世窮的那幾年,老爺子和老太太的陵寢,還是92年倆表哥回鄉祭祖時,出錢修的。
這份情,他一直記在心裡。
況且還有樓上一個21吋的日立大彩電。
人總得知足,不能因為自己窮,就覺著這一切都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