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逃跑的時候全身冒汗,圍巾上沾了血跡,眼鏡掉了,口罩也髒了。她只能先穿上換洗的衣服下樓。
剛剛出浴的少女頭髮散亂地披在肩上,劉海凌亂,耳發貼在白皙的臉頰邊,髮梢還在滴水。她的眉頭微皺,睫毛撲閃,臉蛋紅紅的。她鼻樑挺翹,輕咬著嘴唇,瑟縮地拉緊外套,骨節分明的手指指尖微紅,流露出一絲嫵媚。
“那個,你們有口罩和圍巾嗎?”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像是山谷裡的精靈,見到偶然闖入的外人,如此膽怯。
桃夭眨了眨溼漉漉的大眼睛,環顧四周,發現除了皮夾克和風衣外沒有任何衣服,於是挪動腳步往後退,準備關門。
“等等!”夜鳶大跨步走到桃夭面前,順手拿過衣架上的毛巾,“你的頭髮還是溼的,我給你擦一擦吧。”
“還有外套,我記得那件外套不保暖,你穿這件!”白梟不甘示弱,拿過自己床邊的新衣服。
桃夭受寵若驚,瞪大眼睛,就像一隻被大灰狼包圍的兔子。
她正想禮貌地拒絕,兩人已經不容置疑地把她拉到床邊,白梟還貼心地關了門窗。
幾分鐘後,桃夭呆呆地捧著一杯熱水,披著幾件毛絨外套,窩在被子裡等候白夢染。“小丫,你沒事……”
門被推開,焦急的白夢染很快看到了床上的桃夭。
“啪。”
是傷藥落地的聲音。
白夢染難以置信地看著床上的少女——不,精靈——也不對,是天使……
她睜著圓溜溜的眼睛,清澈見底的眸子毫無保留地望著你。在你進來的一瞬間,綻放出全然信任的笑容。白皙的面板,殷紅的嘴唇,似乎太陽都因她的笑顏更加燦爛。
白夢染愣在門邊,久久無法回神。
還是夜鳶皺眉提醒。
“關門,別讓夭夭吹到風了。”
“哦哦,好……”白夢染趕緊拉上門,差點把手夾到。
桃夭看見她纏著繃帶的左手,眼眶一下子紅了。她掙扎著起身,卻被夜鳶按住。
“別動,現在很冷,白梟馬上給你拿新衣服來。”
“我沒事。”她倔強地掀開被子,拉過坐在旁邊的白夢染,撫摸她纏著繃帶的手掌,“對不起,很疼吧?”
白夢染想說“不疼”,但接收到夜鳶不善的目光,眼神一轉,泫然若泣。
“有點……不過我已經換好藥了,沒事了。”
“都怪我。”美人低下頭,自責道。
白夢染立刻慌了,反握住桃夭安慰,“其實也沒多疼的,而且你之前還救了我,我報恩是應該的。”
她越說越高興,想到自己和桃夭的羈絆可比夜鳶深,挑釁地回了個微笑。
“對了,我說我叫李小丫,其實是騙你的。我叫桃夭,也不是那棟別墅的保姆,你不會怪我吧?”
“當然不會了!”相反,她還很慶幸。
當初若不是桃夭機智,恐怕她就落入蔣業的魔爪了。一想到那個貪婪噁心的傢伙,白夢染就心生厭惡。
“衣服來咯!”就在這時,門再次被開啟。
白梟擠進來,手裡提著滿滿幾口袋的東西。
“這是衣服,這是鞋子,這是圍巾……我不知道夭夭你喜歡什麼顏色,就每個款式都拿了。”白梟把衣服攤在床上,供桃夭挑選。
“謝謝……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的。”
“不麻煩不麻煩!”白梟只覺得異常滿足。之前他們都找不到在末世生存的目標,但一看見桃夭,他們就醒悟了。
讓她幸福,把她寵上天,這就是他們存在的意義。
桃夭就是他們活下去的動力。
“小染,你先選吧。”桃夭拉了拉白夢染。
“你叫我什麼?”白夢染眼神發光,看得桃夭都不好意思了。
少女紅著臉,支支吾吾地說,“小染啊……夜鳶哥說朋友都要稱呼暱稱,你不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