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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設計

等到後宮內侍來宣佈宴會結束,各人挽了三五知己往外散去時,白徵言還呆呆地坐在案旁,目光有些乾澀地看著面前的空酒杯。她的臉色潔白,比自己身上潔淨的雪衣更白,眼眸也很清澈,比外面的湖波還清,只是神情看著有些奇怪,像是極其寧靜的湖面凍結著下面微瀾的波濤。

“你看她是醉了,還是沒醉?”楊晗望了她一眼,在案邊伸出手晃了晃酒罈子,訝異道:“竟喝了整整一罈‘醉夭桃’,常人可是要大醉三天的。”

風靖寧眉梢微蹙,叫過自家小妹,輕語說道:“你扶著她出去。”

風如雅看住白徵言的臉,心裡有些複雜難言。眉清婉也聞聲而來,幫她扶起了白徵言,一行人同出了皇宮。

此刻日落已近酉時三刻,眉清婉送白徵言上了風如雅的馬車,風靖寧朝她謙謙道謝,她宛然一笑回禮,便也轉身登上了自家的馬車,絕塵離開。

風靖寧回到自己馬車,下令歸去。

軲轆轉起,白徵言背靠車壁而坐,一顛一顛地晃悠著,覺得滿心滿肚都是水,十分的難受,睜開眼睛,頭暈目眩的趕緊閉上了眼睛。風如雅坐在一旁,將腰間的一個香囊解下塞入她的手中,香囊裡有淡淡的藥草花香,是她們世家小姐佩戴的解酒香囊。這藥香壓了壓她心頭的噁心,白徵言輕輕地道了一聲謝。

途中,馬車再次停下,風如雅有些訝異,便見風靖寧開啟車簾蹬上車廂來,他淡淡地看了白徵言一眼,朝風如雅道:“小妹,你先回府去。”

風如雅秀眉微挑,看了風靖寧一眼欲言又止,眼中的關切情甚,終究還是默默地起身下車,不發一言地走向了風靖寧的馬車,登車後,讓馬車離去。

風靖寧在白徵言的對面坐下,吩咐馬車改道迴風家別院。

酒氣慢慢地上湧,她潔白的臉頰開始潮紅,頭暈目眩更甚了。風靖寧的聲音慢慢地響起:“不是讓你只喝一杯以表敬意就成了麼?為何還要把這一整壇都喝光了……真傻。”

他自然能看出她是在借酒澆愁,只是他不知道她愁的是什麼?在皇宮裡哭得落淚的又是為了什麼?風靖寧伸臂將她拉過來,讓她躺在馬車上,雙手按在她眉梢的穴道上輕揉,輕聲道:“身上的毒還沒有清完,又喝了酒,你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孩子。”

白徵言覺得額角被人按揉得很舒服,漸漸地有些昏昏入睡,耳邊傳來如此似曾相識的憂慮和關心,她忍不住喃喃地問:“你那時候喚我阿言是什麼意思?是在夢中見到了別人,錯把我當成了她麼?”

“阿言?”風靖寧雙唇微張,吐出這個名字,心裡卻是猛然起了一絲驚疑,又起了一絲冰涼。

“你什麼都不說清楚,為何我千辛萬苦的逃開,你又一次次地跟上來?你是故意的嗎?究竟心裡藏著怎麼樣的陰謀,我為何明知不能相信你,卻是……”白徵言完全混沌的腦子裡一直湧出顧析那張眸含淺笑的臉,她咬牙呢喃道:“你這個騙子,你是騙的她,是騙的我,還是我們都讓你騙了?”

她忽然伸手抓住風靖寧按在她額角的手,緊緊地抓住,就像是她此刻心裡焦煎的掙扎。“可是……你為什麼會死了呢?為什麼要死在蔚國?為什麼要死在了牢裡?為什麼不等我去救你?為什麼死前還要……還要留下那些的血字給我?”她無力的掙扎著,抗拒排斥的聲音也漸漸變得低柔纏綿,風靖寧的眸中閃過一絲訝異,又復而深邃,下一刻,方覺得手上一暖一痛,垂眸看去,白徵言已吻咬住了他的手背,她的貝齒在他手背上啃咬著,留下了一串麻癢的刺痛。

一顆淚水自她緊閉的眼角滑落下來,暖暖的氣息一呼一吸地拂過他的手背肌膚,伴著冰涼的淚痕,臉上的神情悽楚痛苦地道:“你為何……要如此待我……”她的手又緊緊地握住他的手,似乎永遠也不願意再放開了。

“既然讓你如此傷心,為何還要記掛著?”風靖寧另一隻手輕輕拂過她的臉頰,輕聲低語道,眉心閃過絲疼惜。

“興許是在劫難逃。”她語焉不詳,又是語氣堅定地醉語,“我從不曾對感情事在意,卻偏偏對你難以忘懷……”

“欺騙也不曾介意麼?”風靖寧低聲地問,語氣裡帶著絲惱怒和認真。

不料,白徵言倏然睜開了眼睛,卻是醉臉如桃,鳳眸半酥,目光中柔情似水靜靜地凝視住他,久久地,唇角露出絲嫣然淺笑,語氣中微帶*的軟靡:“識你許久,不但被你欺騙了,還讓你病中輕薄了一回。如今你既已入我夢中來,怎麼也該任我一親芳澤,以還舊債?”

她醉酒中開始胡言亂語起來,朦朦朧朧地望著眼前那人俊美的輪廓,笑得忒邪膩,嘟起微紅的唇瓣,笑意撩人神魂:“你還了此債,我們就兩清了可好?以後,我找我的如意郎君,相守終老;你投你的胎,去找你的如花美眷鴛鴦眷侶,從此再也各不相干,如何?”

風靖寧怔怔地看住她的笑,想不到她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思索了片刻,卻是氣極反笑,點頭道:“好!”若能替那人還了債,以後讓她心裡再無他念,那卻是極好。

好字剛落,白徵言的眼眸就變得一深,伸手輕按住他的頸項將他拉下來,微揚起下巴,眼色迷濛地朝他的唇瓣覆了上去。吻輕落在他的唇上,愛惜、溫柔、甜蜜、纏綿地吮吻著,她的手捧住他的臉,力度輕柔得宛如怕碰碎了一個幻夢般小心翼翼,她是有多麼渴望珍惜那個人呢?只有此刻的風靖寧最清楚,那是絕望的,那是捧在心尖珍藏的疼惜。

他的心忍不住酸甜苦澀,曾幾何時他堂堂風靖寧竟做出了這樣的事?為別人以身相代,只為了日後他自己能競逐這個女子的心!風靖寧任由她恣意親吻攫取後,反唇相奪,他用力地吻住她的雙唇,輾轉後,撬開了她的貝齒,舌尖掃過她的香舌,與之交纏共舞,既然她能向他掠取,他就可以向她爭奪。

她臉上的肌膚在他的手掌下變得火燙,烙得他掌心發滾,心意微蕩。風靖寧微微錯開臉,只見她清秀的臉頰如燒,櫻唇如火,半張的鳳眸迷離含羞,纏綿下長髮早已微亂,裘袍微敞,底下的衣襟微張,露出一道雪白的肌膚,由修長的頸項,一直蜿蜒至秀美的鎖骨以下,這副情形讓人心絃意動,宛如脫韁的野馬,宛如躍籠的猛虎。

這“醉夭桃”果然名不虛傳,能讓人傾醉不醒。

風靖寧清俊的臉頰亦赫然纁紅,撥出的氣息亦然如火炙熱,他微微詫異於自己的自持力。心中猛然警覺,目光謹慎地掃過車廂各處,從白徵言的身畔拾起了一個香囊來。那香囊的式樣分明就是風如雅隨身攜帶的,他輕輕一嗅,那裡面本應該是解酒的香料,不知何時被人新增了催情的藥物。

“陰魂不散。”風靖寧低聲詛咒了一句,背靠在車壁上,雙眉微皺迅捷平伏騰跳的心緒。是雪家要讓風家和皇族徹底地明爭暗鬥,還是有人要設計雪家,意圖一箭三雕?

果不其然,此刻馬車驟停,有個熟悉聲音叫道:“這不是風家的馬車嗎?車內的可是風靖寧?”

馬車車伕尚未答話,有人便越過了風家的侍衛,魯莽的掀開了車簾,嘴裡吆喝道:“風靖寧下來和我們飲酒去!”

此人正是第九世家林家的公子林遠澤,簾幔揮開,將車廂裡的情景一覽無餘地暴露在眾人面前。第四世家的庶子孫漠揚站在馬車門的另一邊,而在他們與風家侍衛後,還站了七皇子秋明掣與三皇子秋明衡。

他們的面容,風靖寧皆瞧得清清楚楚。林遠澤滿是期待的眼神,在看到車廂內整潔有序,風靖寧長髮披散而下繫於腦後,衣襟服帖,神情散漫地坐在其內,手中還握住一隻冒著熱氣的茶杯,悠悠然地朝他們轉眸望過來,頗有點醺然地含笑道:“今日靖寧在宮宴中飲酒頗多,已有紛紛醉意。改日定再邀三皇子、七皇子、林賢弟、孫賢弟齊品美酒,共賞人間勝景,一圖快意。”

林遠澤的目光一再細細覽盡了車廂內每一個角落,奈何車廂也就只有方寸地方,他再看也看不出花兒來,神色不由閃過一絲詫異,然後才是失望。孫漠揚的神情也不大自然,卻沒有林遠澤的明顯,他趕忙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我們改日再聚,林兄確是過於魯莽了,忘記了靖寧已在宮中飲宴。”

秋明衡的臉上是眉頭微蹙,似乎對此事茫然不知的神情,秋明掣卻唇角含絲淺笑,看不出其深淺來。

“先告辭了。”風靖寧朝他們微微頷首,隨即示意馬車向前駛去。

待馬車駛出了一大段路,四下靜僻後,風靖寧敲了敲車底,低聲道:“好了,上來。”他聲音方落,一道纖細的人影從車廂底下翻出,竄入了車廂。車廂內,兩人對坐,此人正是白徵言,她方才一直展開四肢服帖在車底下,懸掛了一路。

此刻,還是有些頭暈目眩,仰頭靠坐在另一邊的車壁旁,重新披迴風靖寧將之藏在身後的坎肩,裹住此刻微微發冷的身體。忘記了風靖寧用清水染溼的手帕放在她臉上喚回一絲清醒前,她都做過了些什麼?或許什麼都沒有做過,只是那時風靖寧的髮髻有些亂,幾綹髮絲垂在了他的臉頰畔,看向她的目光也有些異樣,他的眼角那時似乎有些微微的猩紅,眼神上一刻還很迷惘,下一刻已然很冷靜,以最快的速度告訴她:“我們遭人設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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