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麟眼神一亮,退入內陸意味著未來即使發生戰爭,小鎮的百姓也不會像五年前那樣被肆意虐殺,可想到這,王麟卻又想到五年前朝廷對秀水鎮的不聞不問,眼神又眨眼間變得落寞失望。
“把你家鄉的名字告訴我,我會立刻讓人去查,找到具體去向後,你直接去找他們就可以了,除了西側斷山外其餘方向皆是隻戒進不戒出,所以你不必需要通行文書。”
王麟點點頭,對著曹遠鵬一拜便離去了,謝安追著王麟跑出來,問道:“怎麼了?感覺你情況不對。”
王麟有些苦澀地笑道:“沒事,只是想到了五年前那場戰爭...”
謝安看著王麟嘆了口氣說道:“你跟我說過你家鄉的遭遇,可是戰爭有時候就是要以最小的犧牲換來最大的成功,只是很不幸我哥與你的家鄉屬於那最小的犧牲裡罷了。”
王麟看向謝安:“你哥?”
謝安點頭說道:“就是刻在蠡蟁石像上的謝實。”
王麟沉默,兩個少年都有類似的經歷,都有親人曾死在五年前那場殘暴的戰爭中。
曹遠鵬在大帳內,也是輕輕嘆氣,他剛剛又怎麼可能沒看懂王麟落寞眼神的緣由,因為他早已不是第一次看到那種眼神了,那是邊民看到邊軍的普遍態度:落寞,冷淡。
西霞州內陸和中州的百姓們都覺得西霞邊軍是新國抵禦外敵的最堅固與偉大的屏障。
但是在家傢俱縞素的邊民們眼裡,這邊軍曾經無情地放棄了他們。事實上,當年為了保住斷水城,邊軍確確實實放棄了邊境線上大大小小數百個小村子。
曹遠鵬面向邊境線,輕輕吟唱道:“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
翌日清晨,
曹遠鵬的傳令兵早早等候在王麟的大帳,告訴王麟家鄉百姓已經遷至新城:義安城,安家,西霞邊軍願送王麟戰馬一匹,助之早日還家。
王麟謝過那傳令兵,牽著馬走向曹遠鵬大帳,不出所料,謝安還是癱在曹遠鵬的大座上,而曹元帥並不在帳內,估計是想眼不見為淨。
“謝兄,一會我便要離開斷山去義安城了。”
“這麼快,我這邊生意還走不了,王兄請務必答應我,日後有機會來我京都謝家做客。”謝安走到王麟身邊,有些不捨地說道。
王麟微笑點頭並拉著謝安走出大帳,對著帳外一匹駿馬說道:“謝兄,曹元帥為我提供了一匹戰馬,我記得你說過此間事了,要繼續北上游歷西霞州,我想了想便將這馬送你好了,希望你能夠真正做到行者無疆”
謝安又是擁抱了一下這個生死之交的兄弟,心裡暖暖的,但還是搖頭說道:“現在咱們佔理,我再朝曹遠鵬要一匹就好了,你近鄉情更切,還是騎著馬快些前往義安城吧。”
王麟也不矯情,想了想點頭,然後委婉地說道:“謝兄雖然咱們佔理,但是還是不要那麼狠坑西霞邊軍了,畢竟他們都是為了保家衛國,不懼犧牲的鬥士。”
謝安哈哈大笑道:“放心,放心,我就是想氣氣曹遠鵬那個龜孫,我謝家有祖訓,謝家雖是生意人,但是不發國難財。”
王麟微笑說道:“有謝兄這句話,我便替著西霞邊軍數十萬將士謝過謝兄了。”然後飛身上馬,對著謝安抱拳道:“謝兄,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
謝安有些不捨地抱拳還禮道:“先生還是那麼酸,後會有期!”
王麟憨笑兩下,對著謝安擺了擺手,騎著一身純黑的戰馬,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