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警官的神情更加驚恐了。他身上這毛病,來得突然又難以啟齒,前幾天還只有自己知道,昨晚才跟老婆坦白,老婆雖然生氣,但也只能無奈地接受。可除了老婆,他誰也沒有告訴啊!眼前這個女人,卻如此準確地說出了他的病症,這不是見鬼了嗎?
謝依依看出了陳警官的驚恐和慌亂,她心中明白,陳警官的這個毛病,症狀特殊,要是去看醫生,實在難以啟齒,所以斷定他應該沒有去看醫生。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陳警官顫著聲問,聲音裡充滿了不安。
謝依依挑眉,語氣平靜:“自然知道,不僅知道,我還能治。陳警官身上這毛病應該已經七八天了吧?其實如果不治也暫時不會死,就一直疼,疼到七月半鬼節鬼門開,就......”她故意停頓,沒有往下說,眼神卻一直盯著陳警官。
陳警官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急急追問:“就如何?”他的聲音裡滿是恐懼和焦慮。
張耀在一旁嗚嗚亂叫,拼命掙扎著,眼睛瞪得眼珠子都快突出來了。他滿心憤怒,陳警官這個狗官!還不趕緊讓人把謝依依和那個賤丫頭抓起來!至少,趕緊把他救下來啊,把塞在他嘴裡的抹布扯掉啊,他都快吐了!
因為陳警官和謝依依都是壓著聲音在說話,周圍的人都沒聽到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謝依依退了兩步,聲音清晰地說:“陳警官,我是來告他的,告的是張家少爺張耀。”
陳警官感覺自己好像被掐住了命門,心中一陣慌亂。他深呼吸了一下,僵著臉問:“這是不是誤會?”
“不是。”謝依依半點都不接他的臺階,語氣斬釘截鐵。
“嗚嗚!”張耀又奮力掙扎起來,示意嘴裡的抹布。
“來人,給張少把抹布取了。”陳警官注意到了張耀的動作,趕緊吩咐道。
謝依依倒沒有阻止。抹布一取下,張耀立刻破口大罵:“謝依依!你個賤人,快讓她們放開本少爺!”
“白雪,抽他。”謝依依語氣冰冷。
“是!”白雪應了一聲,押住張耀,揚手朝著他的臉扇了下去。
“啪啪”兩聲脆響,兩個巴掌左右對仗,張耀的臉上瞬間浮現出鮮紅的手印。
外面看熱鬧的人都驚呆了,沒想到謝依依竟然如此大膽。陳警官也變了臉色,大聲呵斥:“你怎麼能打他!”
“那他怎麼能侮辱我?”謝依依反問,眼神中滿是倔強。
“他是張少爺!”陳警官強調道。
謝依依冷笑一聲,不緊不慢地說:“我是顧先生未婚妻,他親自求來的。論身份,他見到我不僅僅問好就算了還想要汙衊我。張耀,完全沒把顧先生放在眼裡。我身為顧家未來家母,教育教育他,有什麼不對?”
“譁!”圍觀的人群頓時炸開了鍋,驚呼聲此起彼伏。那些跟著過來的人面面相覷,沒想到這個傳聞中在鄉下長大的謝家小姐,竟然有如此大的膽量,還和顧家有著這樣的關係!
謝依依看向陳警官,眼神犀利:“怎麼,陳警官都沒有問話,就想包庇張耀?陳警官要是這種斷案風格,那我就只能找顧先生說說我的委屈了。到時候他一問,我自然也只能實話實說,那都是警察局的陳警官不管事。”
陳警官急得跳了起來,大腿中間的疼痛更甚,他惱羞成怒:“你算個毛!”
“我算個毛?”張耀大聲叫了起來,先是惡狠狠的,緊接著又得意揚揚,“你只管去告狀哪有如何,我祖母和顧老太太交好......”其實要不是因為被謝依依和白雪當眾羞辱,他還不至於這麼快就搬出這層關係。
“白雪,扇他。”謝依依再次下令。
“是!”白雪毫不留情,再次揚手,又是兩個響亮的耳光。這下,張耀的兩邊臉都高高腫起,嘴角也滲出了血絲。
“我是顧裴司未婚妻已是事實,那麼,教訓你也算是情理之中。”謝依依看著張耀,眼神中滿是威嚴,“你這是不認嗎?你對顧家有什麼不滿?”
“我......”張耀剛想反駁,又被謝依依打斷。
“你自己不認,不尊重顧家,還想拖張老太太下水?你的意思是,張老太太為了護著你,不惜與顧家對著幹?顧家親自求來的婚姻,你們張家說反悔就反悔?”
陳警官在一旁聽得心驚肉跳,他這才看出來,眼前的謝小姐相當不好惹!三言兩語就給張耀扣上了大帽子。他要是真為張少好,這會兒可真不能再讓張少罵下去了。謝依依敢這麼拉顧先生出來擋刀,說明她真的確信顧先生會給她當靠山啊。顧先生不給她承諾,她哪敢呢?所以,他現在也等於是在面對著顧先生。再加上謝依依剛才說破了他身上的毛病,陳警官這會是真不敢完全站在張耀這邊。
“那什麼,謝小姐,要不然就另找個地方,與張少坐下來好好把誤會說開?”陳警官試探著說,語氣中滿是無奈。
“誤會?”謝依依冷眼掃了過來,那眼神彷彿能看穿人心,讓陳警官心頭一顫。他腦子瞬間一片空白,下意識地叫了起來:“那依你看,該怎麼辦?”
話一出口,陳警官就後悔了。他一個警察局局長,竟然這麼低聲下氣地給謝依依說話,而且還是當著張耀的面。他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彷彿天都要塌下來了。但話已出口,沒有收回的可能。
“陳警官不該去查嗎?”謝依依說,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對了,我那天被追打,很多人也看到的,他是目擊證人之一,還有許多病人和看護也看到了,可以去找人求證。還有,我是謝先生專門派人從鄉下接來的,臨到海城出了事,那鄭花也知道,也可以去問她。我當時的傷是白醫生看的,傷情如何,相信白醫生也願意說明作證。”
不等陳警官開口,謝依依又繼續說了下去:“當然,最方便的,就是直接審張耀,我就是為了讓你省事,才把他直接帶過來了。”
陳警官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整個人都懵了。他感覺自己好像被謝依依安排明明白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