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媽呀!他這一下去,身子的臭味不得把池子裡那些從國外進來的珍貴魚種全都燻死了?這得損失多少錢啊?”人群中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打破了短暫的驚愕。
“你心疼什麼呀!他可是張老太太最愛的孫子,這點損失算什麼?”另一個聲音不屑地回應道。
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在池子裡拼命撲騰的張耀,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起來,彷彿在看一場荒誕的鬧劇。
林陽皺著眉頭,捏著鼻子,大聲說道:“嘿,你們還真別說!這一池子錦鯉,就算不被毒死,也得被臭死!他身上還有剛才那人吐的穢物呢。”
旁邊的人聽了,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嘔。”僅僅是聽著這令人作嘔的描述,就已經難以忍受,再看到張耀咕嚕咕嚕地往嘴裡灌著水,聯想到那水裡的髒汙,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不行了,yue!”眾人再也忍不住,立即又驚慌地退開了幾步,生怕被濺到哪怕一滴池水。此刻,這一池水儼然成了令人避之不及的髒臭之源。
一時間,竟然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撈張耀。
“救.....命!”張耀聲嘶力竭地呼喊著,他拼命地撲騰著四肢,水花四濺。此刻的他,感覺自己彷彿置身於無盡的恐懼之中,真的以為自己要被淹死了。本來就不會水性,又經歷了這一連串的折騰,他早已慌了神。
季子深看著這混亂的場景,眉頭緊緊皺成了一個“川”字。他剛準備吩咐身邊的人去救人,就聽到謝依依身旁的女孩啐了一聲,大聲說道:“我說,你倒是站起來啊!這池子又不深!”
“你還裝什麼啊!是想要依依再把你打上來嗎?”女孩的聲音清脆響亮,在嘈雜的環境中格外清晰。
池水不深嗎?眾人這才如夢初醒,聽到她的話後,紛紛探頭望去。可不是嘛!這池子原本就只是為了養些荷花、錦鯉,供客人觀賞取樂而設,哪裡會挖得很深呢?
張耀自然也聽到了女孩的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站了起來。果然,池水還沒到他的腰間。他狼狽地站在那裡,渾身溼嗒嗒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活像一隻剛從泥沼裡撈出來的浸水蛤蟆。
眾人見狀,忍不住鬨堂大笑起來。平日裡,張耀總是一副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模樣,沒想到今日竟在一個如此淺的水池裡嚇得幾乎哭出來,實在是滑稽可笑。
季子深見他暫無生命危險,便擺了擺手,示意手下人不要過去。
說起張耀此番的遭遇,背後還有些緣由。張耀最近這段時間,因為被謝依依掃了面子,一直鬱悶不已。張老太太心疼孫子,左思右想,既想讓寶貝孫子放寬心好好修養,又想幫他出出這口惡氣。思來想去,她想到了季子深。
季家,在整個國家的礦產業中佔據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是張家唯一能夠攀上關係的大家族,當然,除了顧家。張老太太年輕時熱衷於社交,結識了不少相好的姐妹,憑藉著這層關係,她便請季子深來海城幫忙照看張耀。
一方面,以季家的地位,沒人敢不給張耀面子,這樣便能很好地挽回張耀被謝依依掃了面子的窘境;另一方面,也能讓張耀在眾人面前出出風頭,畢竟能與季家扯上關係,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作為祖母,她深知自家孫子那強烈的虛榮心。
然而,季子深還沒到張家,就先收到訊息說張耀來了這茶樓。他本以為是什麼雅緻的聚會,便跟了過來。可眼前看到張耀如此行事作派,季子深心中不禁湧起一陣厭惡。本來就被自家老太太催得心煩意亂,此刻看到張耀這副德行,更是煩躁不已。
他正想著再觀察觀察,這時,一個人悄然出現,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季子深聽後,又看了謝依依一眼,見她似乎不會有什麼危險,無奈地嘆了口氣,轉身準備離開。
他暗自思忖,回頭得派人好好打聽打聽她是誰。看張耀這架勢,明顯是想找她麻煩,他覺得得把這事放在心上。
“去和這裡管事的人說一聲,不得幫著張耀為難那位姑娘。”季子深叫過一個手下,低聲吩咐道,隨後便快步離開了茶樓。
就在他轉身離開的瞬間,謝依依不經意地瞥了一眼。她敏銳地察覺到,一絲氣運隨著季子深的離去而消散。不過,她並未過多惋惜,畢竟她已經決定緊緊抓住帶著功德的顧裴司,從他身上獲取氣運。
此時的張耀,站在水裡,身上的瘙癢感倒是減輕了一些。他惡狠狠地瞪著謝依依,那眼神彷彿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充滿了怨毒與憤怒。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他兩次在眾人面前丟盡了面子,罪魁禍首都是這個可惡的女人!
“你完蛋了,我告訴你!我會連著之前那次一起討回來!”他聲嘶力竭地吼著,手指著謝依依,眼睛因為憤怒而變得通紅,彷彿要噴出火來,“本少爺絕對不會饒了你,你現在就算跳下來求我,也沒用!”
他站在水中,狼狽不堪,而謝依依卻如同一株亭亭玉立的芊芊玉荷,身姿優雅,氣質出眾,美得讓人心動。沒錯,他對她的感情複雜極了,既恨得咬牙切齒,又止不住地心動。在他扭曲的心裡,這個女人就應該屬於他!
其他人的目光也隨著張耀的指向,紛紛投向了謝依依。剛才謝依依遞給身邊人掃帚,將張耀打進水裡的那一幕,讓他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謝依依,謝小姐......”孫英忍不住低聲驚呼。
“你說她就是謝小姐?和顧先生定親的那個謝小姐?”孫英和徐如意都驚訝得張大了嘴巴,同時對謝依依充滿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