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利刃就橫在我的手邊。這是我第一次爬上箱頂時放在這裡的。
我陷在凹痕裡,伸手將能將利刃拿過來,但我不能。
九個怪胎,已攀上了箱蓋,離我太近,我發出的任何一點細微的聲音都能讓它們瞬間將我撕成碎片!
兩個分別被我斬斷了一條尾巴的怪胎,暗綠色的臉格外猙獰。
其中一個耳朵緊繃繃地支稜著,搜尋著任何一點可能的聲音,它在箱蓋上探出它的手掌,只聽“嗒!”的一聲,它手指裡隱藏的利刃亮了出來,磕在箱蓋上,距離我唯一的武器——白骨利刃只有兩指的距離。
它手掌不動,抬起手指,指尖上的利刃敲打著箱蓋,彷彿在思考著什麼。
如果,它再前進一點點,它就能碰觸到白骨利刃——我不能失去這個武器!
幸而轉動眼珠是不會發出聲音的。我掃視一週,怪胎們不知何時已無聲地貼近了我,臉上是敬畏、恐懼、興奮又憤怒的神情。
它們為什麼是這副神情?
難道跟這個石箱側面鐫刻的內容有關?
耳邊突然聽到“嗒”的一聲,我一瞥之下,只見那個被斬斷了尾巴的怪胎將它指尖的利刃重重一彈,手掌騰空,向前一竄,眼看落掌之處剛好就在白骨利刃之上!
如果搶回白骨利刃,那麼我的行蹤必然暴露;如果任由它掠走白骨利刃,那麼我將再無武器傍身。
我該怎麼做?
它們知不知道我就藏在它們面前的這個人形凹痕裡?它們伸出手爪就能夠碰到我。
箱蓋一定是可以開啟的!箱蓋一定是可以開啟的!
機關在哪裡?
“機關在哪裡!!!”我聽到自己的一聲暴喝!
太爽了!
為了害怕它們聽到我的動靜,一直小心翼翼、躡手躡腳、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如今,我已是困獸,幾乎沒有可能逃出生天,索性大喝出聲,以洩胸中濁氣!
九個怪胎不提防我一聲猛喝,都嚇得一愣。一個傢伙乾脆就從箱蓋上滾落下去。
舉起手掌的那個怪胎驚得將手掌停在半空,忘了落下。
我伸出左手一掃,將白骨利刃攬進了懷裡,右手在凹痕裡拼命摸索:在哪裡……在哪裡……
在這裡。
我的手指突然碰到一個凸起,一個放置我的胳膊的凹痕的內部,有一個明顯的凸起!
“中了!”我心中一陣狂喜,又是一聲大喝,揪住那凸起往上提。
無動於衷。我躺在凹痕裡,一動不動。
怪胎們終於反應過來,聽著我的聲音——沒有比這更明確無比的訊號了,從它們的嗓子裡發出轟隆隆的吼叫聲,縱長了胳膊,齊齊亮出了手指尖的利刃,向我猛撲過來!
我將手攥成拳頭,頂住那個凸起,閉上眼,死命一捶!
只聽“甕”的一聲悶響,我身下的人形凹痕突然裂開,我的身子陡然一空,墜了下去。
“紫霞過來!”我已經來不及跟火苗用心意傳聲,直接大叫起來。
火苗迅速飄移而至,與他一同壓迫到我臉上來的還有數張怪胎的臉,它們的臉被火苗照著,裹著黏液,綠得發亮,沒有眼睛的眼窩盛滿了嗜血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