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梁京白剛剛也看見了她的面前放著殘留酒液的酒杯。
他進包廂的那檔口,大家又正好發起第一波你來我往如火如荼的敬酒。
她身上被灑到酒的地方是她的衣服下襬,穿在裡面的打底衫。
離開包廂的時候她把她之前脫掉的風衣外套重新穿上,恰好遮擋住酒液在衣服布料上造成的溼濡,又保留住了她身上的酒味。
何況是梁京白先懷疑她喝了酒的。
黃清若用自己的回答肯定他的懷疑。
梁京白相信她了,聲線變得比方才冷些許:「不懂得拒絕?」
黃清若說:「不想拒絕。」
梁京白問:「為什麼?」
「六哥認為我為什麼要拒絕?」黃清若反問。
梁京白也反問:「你喜歡這種場合?喜歡喝酒?」
顯得他好像很瞭解她。她確實不喜歡這種場合、確實不喜歡喝酒。可——
「我也不喜歡在鏡頭前表現,我還是表現了。」黃清若回答,「不是六哥提醒我,自由要靠自己爭取?」
梁京白又極輕地蹙一下眉:「出席這種場合,能怎麼為你爭取自由?」
「多個朋友,多條路。」黃清若搬出這句俗語,並搬出普世價值觀,「我以前的社交圈的確太窄太小了。」
道理誰都懂,也誰都會說。現在黃清若僅僅用來懟梁京白的。
實際上她習慣了又窄又小的社交圈,強行去拓展,她個人將感到辛苦。
為了自由,她的確需要走出自己的舒適圈,但凡事應該一步步慢慢來,一口吃不成大胖子。
梁京白聞言維持了十幾秒的沉默,沉默地注視她。
然後他問:「我和管樂都不在,你喝了酒,要怎麼回去?」
「總有人能送我回去,或者我自己打車也可以。何況六哥現在不是來找我了?」黃清若正想問他,「六哥怎麼現在過來了?不是在開會?」
難不成會議現在已經結束了?
梁京白說:「我不需要繼續參加。」
黃清若瞭然,繞開梁京白,走在了他的前面:「那就麻煩六哥送我回宿舍。」
梁京白很快跟了上來。
黃清若也坐上了梁京白的車。
可梁京白並未送她回宿舍,還是帶她回了半山別墅。
車子駛入半山別墅的車庫停穩之後,黃清若不下車:「我要回我的宿舍。」
梁京白開啟車門:「你喝酒了。」
黃清若:「所以?」
梁京白:「我需要觀察你今晚的情況。」
黃清若一動不動地看著已經站在車外的梁京白:「六哥今晚住我的宿舍裡,也一樣可以觀察。」
梁京白看著車裡的黃清若:「這裡更方便。」
黃清若:「不覺得。」
梁京白繞到副駕,開啟副駕的車門:「下來。」
並非下達指令的命令口吻。
很平緩。
也顯得他格外有耐性。
從她拒絕下車開始,他就很有耐性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