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飛一身泥水的已經跪在了女人的身邊。
男人能不能不活,薛飛沒把握,看著好像就一處受傷的部位,但從後腰進去的利器。
上一點就是肺底部,下一點就是腎,前一點就是肝臟,左邊就是腸道,反正那一邊都是能要人命。
而女人,從脖子到下巴就如同一條紅線掀開了面板一樣,血水如同瀑布一樣,從長長的紅線中爆發了出來。
春天穿的棉質白色短袖,染成了紅色的抹布,臉上撕扯過的瘢痕是那麼的明顯,慘白的面孔就如同已經去世了一樣。
繃帶,纏木乃伊一樣,薛飛飛快的一圈一圈的纏繞在了女人的脖子上。
還有一個躺在地上呢,薛飛手都開始顫抖起來。這明顯就是一場惡性的鬥毆事件。
在急診醫生心中,車禍不怕,災害不怕,就害怕醉漢鬧事,就害怕打架鬥毆。
往往有些時候,在這兩種情況下,醫生不光要救人,還要時刻堤防著自己的生命安全!
“媽媽!媽媽!爸爸!爸爸!”
眼鏡店的男女老闆被抬進了120,眼鏡店老闆的孩子就如一個離群的幼獸一樣,跌到了,爬起來,爬起來,又跌到了,朝著120,大聲的哭泣著。
薛飛能面對任何成年人的痛哭,也能面對任何成年的悲傷,幾年的醫療,心早就硬了。但他就是見不得小娃娃的悲哀。
他略微猶豫了一下,一把抱起滿身是血的孩子進了120的副駕駛。
發生了惡性傷人事件,沒多久警察就把這裡封了路。
五金店的男老闆被帶走了,他的孩子曲縮在商店門口,委屈的看著外面,想哭不敢哭,小臉上帶著無盡的驚恐。
“快,給張院打電話,快,不然來不及了!備好大量的血漿,要快,病人馬上就進醫院了。”薛飛在120裡就給醫院打電話。
他懷裡的小娃娃,緊張的微微顫抖著,淚水不停的落下,但一點點哭音也沒有。
薛飛的心攥在一起,他知道,現在要救人,只能靠張凡了,臟器損傷,失血如此嚴重,茶素除了張凡,沒有其他人有把握救人了。
張凡進了醫院,都沒和邵華多說一句話,下了車就朝著急救中心跑去。
邵華看著遠去的張凡,微微嘆了一口氣。
急診中心裡,剛把飯碗端起來的醫生護士們都已經待命了。
“張院,惡性鬥毆事件,傷了三人,兩人危重,命在旦夕。”
醫務處的主任看到張凡後,第一時間就上前報告。
“好,搶救裝置準備好了嗎?內科醫生通知了沒有。”
“準備好了。內科的醫生也已經待命了。”
“血漿……”話音還沒落,如同跳著飛馳的120就駛入了醫院。
“平車!”都不用多說,三人一組,平車飛快的等待在接診平臺上。
嘭!
車門開啟,臉如擦粉,白到極致的兩個人從120汽車中轉移下來。
臉色慘白的兩人,承託著身上的血色衣衫是那麼的刺眼。
薛飛也跳了下來,跟著平車就朝著手術跑,都不用檢查,什麼檢查都來不及了。
現在就是搶時間,多流一分鐘的血,傷員就會朝著死亡線移動一點。
下了車的孩子,可憐巴巴的望著自己的父母被推走了。
張開的嘴上,唾液連起的泡泡在嘴邊上,小聲的嗚咽著,顫抖的身體,如同打擺子一樣的在醫院的急診大廳的門口微微顫抖著。
她,何錯之有?
而遠在店鋪門口的她,又有何錯?
醫務處的主任用溫暖的大手輕輕擦拭著孩子的臉龐。
“沒事,沒事,到了醫院,他們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