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了幾分鐘,導演就拿起一旁的喇叭,頗有微詞的喊著,“曼曼啊,情緒要在飽滿一些,臺詞要看著顧忱說。”
這本是很平常的事,可是聽在付曼曼耳朵裡,卻是對她的質疑,她無法容忍有人對她的演技進行置喙,明明剛才對戲的時候,顧忱都說可以,到了導演這裡又不行。
這時候化妝師跑過來,給付曼曼補妝,看著周圍的人群又重新忙碌起來,好像是在嘲笑她一樣,一把推開化妝師伸過來的手。
怒氣衝衝的向監視屏那面走過去,“我不幹了!”看著坐在後面的導演,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扔在桌子上。
導演正和攝像師,在商討一會拍攝的走位問題,一轉頭看著付曼曼那兇狠的面龐,急忙站起身,諂媚的說著,“來來來,坐著說。”
看著周圍還聚集的工作人員,揮揮手讓他們都散開。拉過一旁的椅子,坐到付曼曼身旁,低聲詢問著,“這是怎麼了,生這麼大的氣。”
付曼曼斜眼看了一眼導演,兩隻手環在胸前,靠在椅背上,伸出手看著自己的指甲,淡淡的說著,“今天狀態不對,不拍了。”
導演本就是喜歡付曼曼,這下聽到女人這麼說,從桌子上拿過拍攝安排,翻著看了看,重新扔在一旁,“沒事,休息一天就好了,咱今天不拍了。”
說著拿起地上的喇叭,走到外面,調大音量說著,“今天休息,明天一早重新開始。”導演說完轉身走進去,想在和付曼曼說一會話,可是卻看著女人緩緩離開的背影,也沒有說什麼。
“休息?怎麼說休息就休息。”向綿正在埋頭給顧忱找點零食墊肚子,沒想到突然聽到導演這麼說,這一早上機器都架好了,怎麼可能說不拍就不拍了呢。
“你不知道,剛才付曼曼進去找導演,兩個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導演就出來說不拍了。”一旁的工作人員,聽到向綿剛才說的話,看著坐在椅子上的顧忱,把她拽到一邊,悄聲說的。
向綿聽到這,不由得撇了撇嘴,四下裡看去,發覺眾人都在抱怨著,本來起了一個大早,過來趕行程,卻被整成這樣,難免會有怨言吧。
沒再說什麼,衝那工作人員笑了笑,向綿轉身回到顧忱身旁,低頭開始收拾著包,“那我給司機打電話,讓他來接咱們,付曼曼也真是的,真能挑時候發脾氣。”
顧忱本來沒說什麼,這種發生突然地情況,他總不能去和導演吵一架吧,心裡想著就當是給自己放一天假吧。
可是聽到向綿在那嘟囔的說起付曼曼,他皺著眉頭,看著向綿出聲詢問著,“付曼曼?”
向綿正收拾著顧忱的外套,聽到男人說的話,點了點頭,把外套裝進包裡,伸手指了指旁邊的工作人員,“她剛才跟我說的,好像是付曼曼和導演說了什麼,今天才不拍了。”
顧忱抿著嘴,回想著剛才導演喊cut的時候,付曼曼的神情,瞬間就變了臉色,沒想到原來是因為這個,今天才會休息。
“我出去一趟,你在這等我。”拿過自己的衣服,顧忱站起來叮囑著向綿。向綿一抬頭就看著男人陰沉著臉,想出口阻攔,卻被他走掉。
看著收拾了一半的東西,向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低聲嘟囔著什麼,知道顧忱有分寸,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便從兜裡掏出手機玩了起來。
這邊顧忱走到停車場,正好看見付曼曼剛剛上了車,快走了幾步攔住了想要上車的助理,低聲詢問著,“我能和她聊幾句嗎?”
助理看看這裡的女人,又看看面前這高大的男人,點了點頭,並且叮囑顧忱,付曼曼情緒不是太好。
其實這助理,剛才跟著付曼曼出來,本想著勸一勸,這種罷演的事情,要是被那些媒體記者傳了出去,他們維持的形象可就白費了。
可是付曼曼那臉色,他著實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想著回公司大不了就是挨一頓罵,也就不管那些了,正巧顧忱說要和她談,助理也抱著期望站在一旁等著。
司機看到顧忱上了車,也是推開車門,下車等著。付曼曼在座位上,閉著眼睛等了半天,也不見車開。
剛想著發火,睜開眼睛卻看見顧忱坐在身旁,坐直身子理了理衣服,“你來這幹什麼?”
顧忱壓著自己的情緒,她知道付曼曼今天這麼做,完全是因為剛才導演說的那番話,一次兩次或許是會被原諒,可是時間久了,他們作為一個演員,同行之間決不可能會容忍這樣的存在。
“剛才那一段戲,你演的很好。”顧忱靠在椅背上,看著對面的付曼曼緩緩的說著,“導演之所以提出意見,也是為了觀眾看到的效果考慮。”
本以為這男人過來,是來找自己興師問罪的,付曼曼知道剛才自己的確是有些衝動,可是她就是氣不過,明明可以私下裡說的,為什麼要拿著喇叭,當著那麼多人。
“你這話聽起來舒服多了。”伸手拿過後座上放的抱枕,抱在自己懷裡,付曼曼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著。
“你之前和陳夢夢演的那個我看過。”付曼曼抿著唇,好像是在回想著什麼,“說實在的,你比她強多了。”
當初看著戲,也是為了瞭解顧忱,畢竟要在一起拍戲,總得看一看之前的一些片段吧,可是看完以後,付曼曼是真的服氣,難怪都說顧忱是收拾保證,陳夢夢那演技,簡直是連看下去的慾望都沒有,那一整部戲,都是靠著顧忱才能撐起來。
顧忱笑了笑,沒說什麼,他也不是一個自誇的人,演技是需要大眾認可的,他自己對自己評價再高,也沒有什麼用處。
“拍戲貴在於研究,要善於接受別人的意見,這樣才可以。”顧忱看著付曼曼緩緩的說著,他知道這女人一路走過來,沒受到什麼打擊,所有人都是誇著她,捧著她,自然不知道被眾人推到在谷底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