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朋友告訴我的。”
鄭南方臉上的笑意越發燦爛,可這幅嘴臉在胡逼眼中卻變了味,有種戲謔的意思。
“你耍我?”胡逼挑了挑眉毛,語氣不善。
鄭南方搖頭道:“沒有,我說的都是真話。槍、沙曼,包括環島,都是我朋友告訴我的。”
作為一根下城區老油條,胡逼對自己的判斷力很有信心,然而此刻他的信心有點崩盤的意思。
鄭南方不像是胡說八道,可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莫名其妙。
胡逼覺得,如果他不是精神有問題,那就是自己腦子秀逗了,理解力直線下降。
“你說的朋友……是指什麼?”
“就是朋友。”鄭南方表情有點苦惱,捏了捏眉心,忽然嘆了口氣,道:“總之我沒有騙你,可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給你聽,而且我也不想解釋。你當我是神經病也無所謂,反正我對你沒有惡意,你不必想太多。”
胡逼翻了個白眼兒,心想這他媽又是一段故弄玄虛的鬼話,不過細想也對,自己和這小子之間的關係遠遠沒到相互掏心窩子的地步,沒必要太較真,反正臨時搭夥兒,走一步看一步吧。
想通此節,胡逼心裡就釋然多了,掏出皺巴巴的自制捲菸,給鄭南方丟了根,自顧自點上,道:“那說點正經的吧,你對公路賽瞭解多少?”
“只知道這是通往上城區的唯一渠道,其他的一概不知。”鄭南方坦然道。
胡逼吐了口煙,語帶調侃:“真他媽服氣,說你藝高人膽大呢,還是愣頭青不怕死呢。你知道參加公路賽的都是些什麼人嗎?”
鄭南方搖搖頭,又點點頭,道:“都是你這樣的人?”
“哦?那你說說看,我是什麼樣的人?”
“流氓、惡棍、危險分子。”
“哈哈哈哈,小子,逼爺開始有點喜歡你了。”
鄭南方也笑了,調整了下坐姿,仰靠在座位上,眯眼望著黑暗中不遠處閃爍的零星火光,問道:“生肉鎮快到了吧?”
“嗯,那邊亮著的就是了。勸你一句,不要再把‘環島’、‘朋友’什麼的掛在嘴上。”
胡逼表情恢復嚴肅,聲音逐漸沉了下來,道:“我們要在生肉鎮待三天,這三天會有各種各樣的參賽車手集結在這裡,保持低調,儘量別和那些妖魔鬼怪有接觸,一切等到開賽再說。”
“好,聽你的。”鄭南方完全沒有異議,就這麼自然的聽從了胡逼的建議,正要說話,忽然察覺到了什麼,急忙坐起身望向後視鏡,道:“後邊有車過來了。”
胡逼聞言瞟了眼後視鏡,天色太暗,風沙又大,後邊路上有黑影在急速靠近,隱約能聽到引擎轟鳴的聲音。胡逼哼了一聲,重重踏下油門,重型皮卡發出怒吼,速度頃刻飆升。
尾隨在後邊的黑影似乎也察覺到前車的變化,驟然打亮車燈,刺眼燈光直射過來,接著也是一陣猛轟油門的動靜,眨眼間,後車便追了上來,與重型皮卡並駕齊驅。
鄭南方搖下車窗看了過去,一輛火紅色跑車風馳電掣,與重型皮卡保持這一個車身的橫距,也不超車,就這麼並排狂飆。
“媽的,紅鳥。”胡逼啐了一口,罵道:“瘋女人。”
“誰?你認識?”
“深藍病院的瘋子,洪香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