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平魚她們哪裡敢讓她下去,死命的勸她千萬不要衝動:“姑娘怎麼跟這樣的混蛋一般見識?他或許就是來訛人的,您若是下去,豈不是就中了他的奸計?您是天上的雲朵,他不過就是地底的臭蟲罷了,夏蟲不可語冰,不如咱們先回家去,到時候不管是伯爺還是二老爺,大家都會替您做主的!”
這倒是真的,這種跑上門來訛人的落魄書生,家裡有的是法子整死他。
可是平魚她們死命的勸,錢嶸的怒火卻更勝。
她從前再不濟也是跟一門三尚書家的顧家議親,可是現在,一個不知道哪裡出來的泥豬癩狗竟然也敢找上門來了。
她又不是朱元那種廢物,連乞丐都要對她退避三舍。
這些人竟然敢!竟然敢!
外頭的動靜還是不斷的傳入馬車裡頭來,那個所謂的跟她有婚約的書生大約是察覺到了什麼,一直在外頭大聲叫嚷。
這聲音傳進錢嶸的耳朵裡,只讓她怒火中燒,恨不得殺人。
那個男人竟然指名道姓的說她的名字,還說她就是他的未婚妻。
衚衕裡住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要麼就是勳貴,要麼就是清貴,他們這麼一鬧,這裡來來往往準備去當差的下人、或者是準備出門的那些主子們,都把這些話給聽到了。
而她的名聲.....
她怎麼能夠被這樣的人給壞了名聲?!
惱怒一瞬間就在心裡升騰起來,錢嶸片刻也忍不住了,甩開邊上平魚的手,猛地翻身下了馬車,二話不說就順著那個窮書生走過去,面目猙獰的看了他一眼,毫不猶豫的揚起了手裡剛才抓住的馬鞭,猛地一聲抽在了那個書生身上。
那個書生穿的單薄,空氣中傳來噼啪一聲衣衫破裂的輕響,在這風中顯得尤為痛楚,以至於那個窮書生立即便伏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慘叫。
伯府跟車出來的婆子們詫異不已,被錢嶸這神來一筆給驚呆了,全都如喪考妣的上來擋著她簇擁著她往回走,一面七嘴八舌的勸她:“姑娘唉,您可是金尊玉貴的人物,哪裡能跟這些人一般計較,就算是您心裡不滿,那也要等回了家,稟報了夫人他們替您做主,這種事兒,哪裡能勞動您,這裡這麼多人看著呢,您還是快些回馬車去吧。”
當真是小孩子沒經過事,一點兒都不沉穩。
遇見這種事,怎麼能夠承認呢?
最該做的是就是掉頭就走,連個臉也不出來漏一下,以後自然多的是法子撇清,或者讓那個男人給閉嘴。
名門貴族家裡多少有約定俗成的規矩,鄰居們看見了也只當自己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沒看見,畢竟是沒影兒的事。
但是露了面,那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