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下人們還沒反應過來,盛氏已經快步提了裙子進門來了,見了眼前慘狀先是一愣,而後毫不遲疑的就朝著朱景先撲了過去,瞪了朱正松一眼嚎啕大哭起來。
她護犢子向來是出了名的,下人們全都膽戰心驚的退在一邊,心裡暗自覺得自己倒黴。
“老爺!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竟然把人打成這樣?!”她抹著眼淚心疼不已:“孩子還小,你慢慢的教,他自然就懂了,打傷了他,看您到時候心裡後悔不後悔!”
朱正松心裡那點飄忽不定的疑心頓時散了個乾淨,他仍舊止不住憤怒看著朱景先,恨鐵不成鋼的惱怒道:“你給老子回去清醒清醒吧!”
等到打發走了朱景先,他又立即出聲叫住了準備跟著出去的盛氏,惱怒的道:“你之前說得對,這孩子從根子上就歪了,須得好好的下狠勁兒整治一番才行,他這次鬧出這麼大的事,朱元那裡肯定已經聽見風聲了......你說怎麼辦?”
朱正松有些手抖。
其實他挺絕望的,想想朱元這一路以來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表現,他很怕朱元會毫不猶豫手起刀落把朱景先給宰了。
畢竟她連家裡的祠堂都敢燒,三叔都敢關,姨父都敢拉下臺的人啊,整治朱景先只怕也是砍瓜切菜一樣順手。
盛氏垂下眼瞼,掩住心裡的得意,又從心裡升起了一些可惜。
真是太可惜了,朱元沒有親眼過來看見朱景先的慘狀。
她當然知道現在朱元不會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有什麼同情,可是這就是一把看不見的刀。
等到將來某一天,朱元知道了真相的時候,就會捅得她痛不欲生。
她收斂起這些心緒,嘖了一聲皺起眉頭:“這也是他在盛家聽說了我們在青州受委屈的事兒,氣不過所以想著給我們出氣罷了。”
她看著朱正松,嘆了口氣:“雖然我也知道先兒有許多地方都不好,可是這一點上,他卻不愧是我們的孩子,始終是向著我們的。”
朱正松被她說的有些心酸又有些嘆氣:“你說這些有什麼用?我們大家都知道朱元的脾氣,她要是知道了這件事,她會......她會活活的把先兒給殺了的!”
這事兒朱元是真的做的出來。
盛氏抹了抹眼淚站起來:“算了,我去給她磕頭,去給她賠罪,總要讓她消了這口氣。”
這事兒是盛氏當時在半路上已經寫信通知了家裡下人去辦的,挑撥朱景先她們早已經做的駕輕就熟,一做一個準兒,後來盛氏到了通州附近才知道了朱元還弄倒了馮世澤的事,後來想要收手忌憚卻著急忙慌的給忘記了。
不過現在鬧出來也沒什麼,這個死丫頭把她一家鬧的雞飛狗跳,她現在的確是不能怎麼動她,可是挑撥挑撥朱景先跟她的關係總做得到。
而且在朱元看來,朱景先是自己的兒子,朱元一定本來便厭惡他,等到現在矛盾一深,以後這親姐弟也要形同陌路。
付氏那個賤人死了在地底下也要受她的控制,也不知道她看見了朱元跟朱景先反目成仇,心裡會是什麼滋味?
朱正松皺起眉頭覺得不對,正要說話,就見朱大媳婦兒急急忙忙哭著跑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