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華老說道:“咱們先不談這個年輕人目無尊上的事情,單單從這首四言律詩上來說,大家覺得這首詩,從選詞,到韻腳上面,有什麼不足之處嗎?”
大家都是沉默不語,他們哪懂什麼古詩啊?不過老實說起來,這些人其實也都是識貨的,這個年輕人剛剛的那首詩,要是拿到外面去,絕對是精品中的精品。
他們知道,這位老人估計又是惜才了。既然不能把這個傢伙辦了,那這件事情只能是不了了之了。
他們想不了了之,但是呂副臺長卻不想。他現在整個人憋著一肚子火氣,根本沒地方發洩。
臺長升遷在即,其他幾個副臺長也是虎視眈眈。要不是他這幾年苦心經營,甘願當臺長的狗,幫臺長幹了好幾件說不出,道不明的事情,不然也肯定不會受到臺長的賞識。
好不容易多了一份把握,這次他本來是想賣楊番的父親一個人情,想給他兒子一個全國性的獎項,卻沒想到林氏居然有這麼大的變動。
獎勵不僅落了空,竟然還讓自己最討厭的那個楊帆,捧上了銀獎盃。
自己在臺裡和這個傢伙的關係,已經不是什麼秘密的事情了,臺裡的那些同事都是知道。現在估計自己的那些破事兒,已經傳到在場這些人的耳朵裡了。
他不要臉嗎?
自己怎麼說也是一個地方臺的領導,來到中央參加一個頒獎典禮,莫名其妙竟然被自己的下屬給罵了,他的臉面掛不住。
越想越生氣,呂副臺長心情非常鬱悶。他知道自己的這次升遷之路算是完了,以後不僅會淪為笑柄不說,中央電臺的吳副臺長,肯定也會記恨上他的。
自己再是往中央這邊調動,估計也是困難重重了。
“這個可惡的楊帆,老子對你這麼好,你……你居然還這麼不識好歹!搶了老子的獎項,斷了老子的前程。你……你這個混蛋,真是該死啊!”
呂副臺長嘴上罵罵咧咧的,他彷彿感受到自己旁邊的這些同僚,都是在用一種嘲諷的目光看著他。這讓非常好面子的他感覺到有些接受不了。
越想,心中越煩悶,呼吸也逐漸急促了起來。而在這個時候,他彷彿感覺腦子裡有一股氣流在往上湧,但是怒火攻心之下,雖然感覺身體很不舒服,卻是沒有像往常一樣平心靜氣。
這下子,整個人還沒有呼吸兩下,就忽然感覺心臟疼的厲害,鼻子吸不到氧氣,腦袋一歪,眼皮直往上翻,砰的一下,就從座位上滾了下去。
坐在他旁邊的同事,本來想著要不要安慰老呂幾句,卻看到老呂捂著臉,明顯不想說話。
這下子準備拍拍他的肩膀,卻是沒想到這手還沒挨在肩膀上,這人直接就滾了下去。
“老呂,老呂,你這是怎麼了,你可別嚇我啊!”旁邊的同事都快急哭了,自己真的是手賤啊,為什麼想著要去拍他幾下安慰安慰,這下子闖禍了吧?
可是,自己的手還沒有碰到啊!
誰管你這些呀?在這個危急的關頭,這些領導的無能就已經顯現出來了。
一個個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在那裡晃盪,最終還是一個比較精瘦的男人衝了過來,兩手在呂副臺長身上摸了幾下,便輕輕的說道:“突發性缺血,而且還有缺氧的症狀,應該是情緒急躁,造成的短暫性休克,必須馬上送往醫院治療,不然晚了的話,可能留下後遺症。”
眾人也不評論這人是不是在胡說八道,反正大夥開始張羅著把老呂往救護車上送。
因為畢竟是一個大型活動,相關的救護措施已經準備就緒。像這種過場,本來是用不上救護車的,沒想到這一次竟然還為呂副臺長開了個葷。
呂副臺長被七手八腳的抬上了擔架,然後又被十幾個人簇擁著,去了門外的救護車那邊。
至於在座的這些觀眾,卻是覺得有些無奈。你說你丫的身體也太差了吧,竟然怒氣攻心,直接休克了。
楊帆剛剛走下臺,屁股還沒坐熱乎呢。這下子聽到那邊的響動,看到呂副臺長被這些人抬出去,心中暗爽的同時,也在想著,最後會不會牽連上自己啊?
大家齊齊把眼神望向楊帆,這小子真是厲害啊。僅僅憑藉著一首詩,竟然把一位領導氣得直接休克了。這可算是個大本事了。
呂望和楊番這兩個難兄難弟,卻是沒有跟大部隊一起走。此時,呂望一臉陰霾的看著楊帆,眼睛裡盡是妒火和氣憤,再一想到自己的靠山叔叔,要是出現了什麼意外,自己以後在臺裡的情況,估計……肯定不好過。
一想到這裡,他就有些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