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蛟繼續向前鑽去，他呼了一口氣，不再亂想，正欲準備詢問白蓮需要哪些滋潤神魂的東西時，突然一聲巨響，面前的地層猛的向下沉降，全部擠壓在一起，硬成鐵板一樣。
趙毅連同磐蛟一起撞在鐵巖上，震得趙毅肉身一顫，險些咳血。
“難道被發現了？”
蛟頭緩緩探出地面，趙毅從蛟口之中伸出頭顱來，欲要向黃羽解釋自己的行徑，忽然眼睛一突:“怎麼不是黃長老？”
在他面前的的確不是黃長老，而是將身子裹在破爛黑袍中的貓沅，在蛟龍快要穿過鬼峰的時候，被她一腳跺地，方圓數丈的土地深深降了好幾米，阻了磐蛟前進的路。
“師…師兄？”
趙毅斷斷續續道:“師弟不是有意闖進你的地盤的，我這就退走，這就退走。”
那人影一閃，直接出現在他的面前一尺之距，探手取下了頭上的黑帽。隨著帽子被取下來時，趙毅看到她的那張臉上有許多茸毛，一條條鞭子抽過的血痕長久留在她的臉上，一直延伸至頸子，鑽入下面的衣服裡。
“是師姐啊！”
沒錯，趙毅一直以為眼前的人是一位師兄，沒想到是一個女的，而且她滿身的鞭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一直留在身上癒合不了，還有那雙綠色的眼睛，除了有些森然外，竟然還帶有懵懂，好奇…
如此模樣讓趙毅心中平生了一絲憐憫，憐憫之下又滿是疑惑，開口道:“師姐恕罪，我這就走……”
“吃！”
她忽然抓住趙毅要收回去的頭，將另一隻手上血淋淋的血肉遞到趙毅的面前。
“這……”
趙毅聞到了格外腥臭的氣味，心中一動，這是他以前從軍時經常聞到的氣味，也並不是排斥這氣味，而是這女子一隻都這樣填飽肚子嗎？他凜然道:“真得要我吃嗎？”
看了看貓沅一動不動的樣子，趙毅探出手來，將血肉取了過來，一口又一口地吃了下去。兩人雙眼緊緊盯著對方，趙毅更多地是防備和憐憫，而貓沅更多的是好奇。
血水成股地流在嘴角邊、雙手上，那種又臭又腥又粘又澀的生肉在牙齒上來回碾壓，作嘔的味道來回沖刷在味蕾上，但趙毅一臉平靜，這些他早就經歷過了。
“你快吃完了！”
她突然又將血肉搶了回去，邊咬食著，邊向山上閃去。
趙毅怔了怔，縮回磐蛟之中，磐蛟鑽入地底，避開長老，弟子居住的山峰，繞了個大圈子向宗門外行去。
一路上，趙毅十分沉默，那女子在趙毅眼中就像一個年少不經事的小女孩，被人虐待了過後，就被丟棄在這裡，整年以生肉露水為餐。她那身上的黑袍破破爛爛，泥垢鋪滿其上，想來夜晚都是以地為床，天作被，無論颳風下雨都是如此。
“為什麼會有這麼個人在一座被孤立的山峰生活數年之久？就是我，也做不到日日以血淋淋的生肉為食吧，這種日子…”
到現在，趙毅的嘴裡都有方才的腥臭之味，心中滿不是滋味。
“你當然忍受不了。”
白蓮沉聲道:“你是活生生的人族，而她已經有一半不是人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趙毅心驚。
“什麼意思？我的意思是說，她只有一半的血脈屬於人族，另外一半屬於妖族，她是人妖混血，其父母有一妖是純血妖族，另外一人是人族，越了界這才生下了這個兩族不容的種族。”
白蓮道:“這裡是下界，兩族的仇恨還不那麼明顯，如果在上界的話。妖族來到了人族的領域會被無情誅殺的。真是奇怪，為什麼她一直保持著半人半妖的狀態，這樣對修煉很是不利的呀，難道是不會修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