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妃暄的聲音越來越大,本來不敢直視梵清惠,現在也是毫不畏懼的對視,目光灼灼,似乎問心無愧。
看著師妃暄的眼神,梵清惠竟然有些心虛的感覺,開始躲閃,是啊,師妃暄說得是對的。
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來,如今大隋勢大,保持下去,沒準又是一個開皇盛世,甚至於遠超開皇盛世也未必不可。
跟大隋打對臺戲,唯一的結果就是被碾得粉碎,不會有第二種結果。
國與國之間才有大戰的可能,可是一個江湖門派,別說自身定位有多高遠,就憑你本身就處於大隋境內,就已經在地利上輸掉一大截,甚至於還輸掉了天時和人和。
一旦今日慈航靜齋被破滅,帝踏峰被蕩平,那麼就算她師妃暄帶著《慈航劍典》離開了又如何。
她畢竟不是長生之人,誰又能夠像是向雨田一般,行走世間兩百多年,哪怕是修行了《長生訣》也做不到吧。
因此,她只要在大隋一天,就一天不得安寧,朝廷會將慈航靜齋打成邪魔外道,只需要短短十幾年的時間,人就會更迭一遍。
而師妃暄自己只能夠依託於宋閥之下,改頭換面,甚至不能夠以慈航弟子行走世間,就連收弟子也必須小心翼翼。
人是很善忘的,在這種情況下,人們大概只會記得一個被夷滅的慈航靜齋,而後來人,則會認為慈航靜齋是邪魔外道,才被大隋的聖天子剿滅。
不能高估普通人的判斷力,輿論是可以引導的,三人成虎不是隨便說說而已,況且一個人的判斷,是基於在事情的瞭解上。
就像是萬青山原來所在的時空世界,就有過一個公交車墜入江中,由於在媒體的操作下,眾多鍵盤俠問候了那位司機,到後面澄清之後,才知道不是人家的鍋。
可是傷害已經造成了,道歉也不過施害者讓自己良心好受一點的無用之舉罷了。
可見,只要輿論操控得好,白變黑,黑變白,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更何況,在這種封建社會之中,萬青山可謂是最大的輿論源,他批判的,基本上所有人都會批判,甚至“蒐羅”出一大堆的證據來證明萬青山說的話。
因為他是大隋楊廣,他的話就是最高的事實!
師妃暄就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急於接任慈航靜齋的掌門,梵清惠不願意臣服,不願意慈航靜齋數百年的基業所積累下來的清譽毀於一旦。
所以選擇犧牲自己,以及慈航靜齋之中上百弟子的性命來為師妃暄謀奪一線生機。
而師妃暄卻是考慮得更為深遠,即便現在臣服於大隋,會被其他江湖武林同道詬病,讓慈航靜齋從幕後走到臺前,可是帝踏峰不會滅,慈航靜齋不會滅。
若是天下要詬病攻訐,就朝著我師妃暄來吧,我就是慈航靜齋之主!
“好好好,這才是一宗掌門該有的心性和膽魄,本座相信,你成為慈航靜齋的掌教,一定會能夠帶領慈航靜齋蒸蒸日上。”
萬青山誇讚道,也確實為師妃暄感到心折,如此膽魄,氣概,比之梵清惠強了不是一星半點。
那種雖萬人吾往矣的胸襟,勝卻了世間大部分的男子。
也不難怪徐子陵,李世民等世上少有的男子為其心折了。
“不敢當,這是慈航靜齋的《慈航劍典》,還請天使過目。”
師妃暄面無表情的接過聖旨,同時拿出了《慈航劍典》遞了過去。
現在既然已經選擇歸附到朝廷麾下,那麼主動拿出來還省的朝廷來問。
而梵清惠此刻也是認清了現實一般,整個人如同快要凋零的鮮花一樣,精氣神都被抽空了。
宋缺偶爾瞥過的餘光,關注著梵清惠的一舉一動,雖然心中甚為心疼,但是現在卻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起碼先保證梵清惠不會自殺才是重中之重。
至於事後,梵清惠會不會再次起自殺的念頭,到了那個時候木已成舟,梵清惠就算死了,也改變不了慈航靜齋已經臣服在了大隋腳下的事實。
以梵清惠的性子,自然不會去做已經無用的事情,到那個時候要怨要恨,都隨她吧。
萬青山接過《慈航劍典》,翻看了幾下,用熊爸將內容掃描了下來,然後將其給回了師妃暄,讓師妃暄有些錯愕不已。
“不過是一武功秘籍而已,你們真以為,我們大隋陛下看得上眼?不過是測試你們是不是真心歸順罷了,若是真心歸順便罷,若不是......”
師妃暄頓時感覺一陣心悸,幸好自己主動將《慈航劍典》獻上,否則現在哪怕是接了聖旨,也未必過得了眼前這一關。
“好了,既然你們已經接了聖旨,那麼之後就不要再理會江湖上的是是非非了,也不要說你們替天選擇皇朝天子,這是對陛下的褻瀆,陛下能夠饒你們一次,不會饒你們第二次。”
說完,萬青山看向宋缺道:“慈航靜齋的事情解決了,那麼宋閥主想要怎麼解決您跟朝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