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大內,一位老貂寺顫顫巍巍的走向楊廣的寢宮,自從楊廣勤政以來,這些天都是一個人獨自一人睡一個寢宮,從不召見宮妃侍寢,似乎已經將所有的精力放在了治理國家上。
老貂寺實在是太老了,看上去就像是風一吹就吹倒了,從來沒有人去欺負他,因為害怕多用力一點,就會讓他死掉,到時候說不清楚。
同時也沒有人會在意這個老貂寺,因為他老眼昏花,不但耳朵不好使,就連眼睛也不好使了,除非是近距離在他旁邊大聲說話才能夠引起他的注意。
所以即便是談論一些私密的事情,就算這位老貂寺從旁邊經過,也不會去刻意避開。
這位老貂寺從隋文帝在位時就在宮中服侍了,算是老資格了,本來隋文帝念起年老,想要將其放出宮去安度晚年。
奈何這位老貂寺拒絕了,說在外已經沒有了親人,自願在宮中終老,才繼續留在了宮裡當差。
不過由於他年老,楊廣身邊一直都不需要他的服侍,他一般只有在送食的時候才會見到楊廣。
他走到楊廣的寢宮之外,敲了敲寢宮的門:“陛下,奴婢送來了膳食。”
然後就看到兩名宮女開啟了房門。
這名老貂寺顫顫巍巍的跨過門檻,帶著膳食走進了楊廣的寢宮之中。
而此時,萬青山還在桌上看著奏摺。
自從萬青山燒掉那一堆奏摺之後,並且傳了口諭出去,那些官員哪裡還敢糊弄他,當即各個言之有物了。
畢竟現在大隋境內烽煙四起,想要找到話題來說根本是一點都不困難。
其實之前的奏摺,說是糊弄萬青山,其實也有點冤枉了這些人,因為之前萬青山沒有接管楊廣的身份之前,楊廣就是好大喜功,不喜歡聽到不好的訊息。
畢竟上有所好,下有所效,那就只能夠挑些好話,好事來說了唄。
他們還覺得以前那種絞盡腦汁想要不重複說好話的日子難過呢,現在不用想了,基本上實話一說,每天都是頭條。
也幸好萬青山有著輔助之靈的幫助,否則天天處理這些事情,萬青山這種門外漢頭都要大了。
看到這個老貂寺出現,萬青山放下手中的筆,站起來道:“韋阿公,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你年紀也大了,這種活,讓給年輕人來做就好了。”
聲音不大不小,屬於正常人才能夠聽到的範疇。
老貂寺像是聽到了楊廣的話一樣,老皺的臉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能夠服侍陛下是奴婢的福分,尤其是現在陛下勵精圖治,讓奴婢看到了先皇的風範,奴婢很是開心。”
“而且不過是些端茶送水的小事,只有做著這些事情,奴婢才會感覺奴婢還有點用。”
韋貂寺放下食盒,將食盒之中的一些膳食拿出來,放在桌子上,然後拿出碗筷先行試吃,等到過了一陣之後,再拿出一副新的碗筷遞給萬青山。
“陛下,趁熱吃一點吧,您已經有幾個時辰沒有用膳了,人是鐵,飯是鋼,陛下勤政愛民是天下的福分,所以陛下要更加愛護自己的身體才是。”
“韋阿公,你進宮多久了?”
萬青山接過碗筷,問了一個不著腦的問題,同時從桌上的一些菜餚之中夾了一些進自己的碗裡。
菜餚並不豐盛,也不精緻,都是些家常小菜,都是萬青山下令的。
縮減宮中開支,各位妃嬪的月俸統統縮減,包括他自己的。
“奴婢進攻已經快四十多年了吧,幾乎是看著陛下一路從小長大的,陛下年輕時候的模樣我現在還能夠想起來呢,只是奴婢卻老了,也不知道還能夠有幾年活頭,如果能夠看到陛下中興大隋,奴婢就算是現在死了,也心安了。”
韋貂寺有些結結巴巴道,但是臉上卻是笑開了一朵花,慈眉善目極了。
就像是和子孫輩談話的阿公一樣!
就在萬青山即將要將一口菜放進嘴裡的時候,萬青山的筷子停在了嘴邊,忽然說了一句:“既然如此,人心都是肉長的呀,韋阿公,你看著我從小長大,為何今日卻想著殺我呢?”
聽到楊廣的話,本來看上去昏昏欲睡,已經耷拉著眼皮的韋貂寺忽然雙目圓睜看向萬青山。
雙目之中蘊含精光,彷彿從昏睡之中甦醒的雄獅,一身的暮氣也隨著這一睜眼而消散開來。
整個人如同從八十歲回到了五十歲一般。
目光復雜的看著楊廣,澀聲道:“陛下是什麼時候知道了奴婢的身份了?”
“一開始。”
萬青山表示沒有說謊,他真的是一接管楊廣的身體之後,就知道了這位貂寺的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