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品修撰的職能是個迷。
魏搖光從沒搞清楚過自己考上這狀元之後的工作,感覺已經要成明顯的工具人了,皇帝的工具人,哪裡有需要就往哪裡搬。
再休息了兩天之後,魏搖光踩著溼漉漉的石板路走上了思政殿門前的白玉石階,按照約定她今天可以全天都跟著傅惟仁辦公。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應知道這全天下不管是因為樣貌還是因為權勢而仰慕他的人不在少數,不分男女。
而魏搖光除了貪圖他身上的迷惑之外還企圖從他身上套出有關玄清逸的事情,這都是不能為外人所道也的隱秘之事。如同懷春的少女一樣,魏搖光在拜見完畢皇帝之後就在殿內等候著傅惟仁前來面見陛下了。
而又等到當朝右相吊兒郎當地給陛下彙報完他手中的事務之後,魏搖光都已經要打哈欠了,長孫乾坐在堆滿了奏摺的大書桌之後抬手指向了她。
“子言,同光已經在朕這裡等了一個早上了,你且看看他連哈欠都要有了,趕緊把他帶走吧,朕這裡今日用不上他。”
對此,傅惟仁矜持的愉快是讓人懷疑的,他勾勾唇角笑的促狹。
“陛下身邊的紅人讓微臣帶走了,您就不可惜嗎?”
長孫乾爽快擺手:“可惜也沒用,快走吧,朕還要看一天的摺子呢。”
像狐狸一樣的鳳眼笑得狡猾,傅惟仁彎腰行禮,寬大的緋色袖子在他身前形成一個好看的形狀,而撤手直腰的時候衣袖翻飛帶出的馥郁冷梅香就是一場富麗堂皇的盛京夢,讓人沉浮。
“玉衡水倦怠之外還會發呆啊?看來你的確是需要好好指教了。”
再回神的時候就聽到了這麼一句話,而他們人已經走在了去前面三殿的公宮道上。
魏搖光扭頭恍惚地看著傅惟仁的臉,她輕眨了一下眼睛,實在想不起來自己方才是如何和陛下辭別的,有沒有好好行禮退下呢?這是個值得丟進大腦深處的問題。
“大人,今日用的香甚是濃郁,聞著與往日不同呢。”
隱隱覺察到問題出在了傅惟仁今日所用的香料身上,魏搖光裝作不甚清明的樣子疑惑詢問他。
得到的回答也是意料之內的敷衍了事。
“自然是不同的,畢竟戴上了玉衡送給本官的手鐲。”
他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在層層疊疊的紅色絲線上環繞著一圈金色,樸素簡單的手鐲上綴著一枚小巧精緻的金絲鏤空雕刻的梅花扣,裡面盛放著一顆烏黑色的香丸。
魏搖光盯著他的手腕看,目光在泛著冷光的硃紅色的絲線上劃過一次又一次,心中的懷疑也更加濃厚。
有淺淡的紅色線性痕跡隱藏在絲線之下,瞧著像是疤痕。
這一眼看似漫長事實上傅惟仁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手,滑下的衣袖也很快就蓋上了手背。
搖光抬頭去看帶著官帽的傅惟仁,緋色官服加身,他看起來依舊身材纖細。
“大人,下官的記性確實是不大好了,就連這件事都忘記了。”
搖光的話說的也很敷衍,還帶點她習慣的疏離與客套,距離感猛增。
當下傅惟仁就變了眼神,微棕色的眼瞳內閃電一樣閃過漆黑的影子,漆黑的意志在心中早就紮根肆意生長了。
“無妨,隨我去一趟御史臺吧。”愛啃書吧
傅惟仁舉著雨傘先往前走了一步,搖光怔怔一下很快就搖搖頭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