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兩旁樹木掛黃,落葉飄灑而下,輕悠悠的。
魏搖光的掌心裡還沾著泥土,那些溼噠噠的觸感提醒著她剛才那一瞥而得的心口痛。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傅惟仁,你到底,是誰?
為什麼我會覺得你當時那麼悲傷?又為什麼會主動伸出手去拉起你呢?
帶著這些不可知的疑惑魏搖光被待到了一座兩層高的樓閣內,有婢女端來了清水讓她淨手,又有婢女端來一套整潔的衣衫,她拒絕了。
等到傅惟仁換好一身衣服走進來的時候,魏搖光已經洗好手坐著喝茶了。
“你沒有換衣服?”
魏搖光放下手中的茶盞,舉起袖子左右看了看,恢復了她那一貫的風格,微微一笑很好看但就是不上心,“雖然有點抱歉,但是因為有傅大人在底下墊著,故而在下的衣衫並未被弄髒。”
她沒敢提自己只是手髒了,怕被傅惟仁一個不爽給殺了。
傅惟仁還是不爽,他就算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也還是那種不變的豔麗,手腕處纏繞著的紅線依舊還是牢牢地束在那裡,遮擋住不能為外人所看到的秘密。那一雙過分漂亮的丹鳳眼末尾微微上挑,自帶魅惑屬性,這人不知為什麼私下裡一定會給自己畫上硃紅色的眼線,雖然很美,但是顯得十分詭異。
他坐在上位,一襲華貴的寬衫鬆鬆散散地散開,偏這人又喜愛各種懶散的姿勢,用手拖著下巴也好,用手肘支在椅背上再用手掌託著自己的後腦勺也好,無一不顯得傅惟仁十分霸道有獨佔欲。
哦,還有一個人也喜歡這個樣子。
子述,子言。
這兩人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魏搖光危險地眯起了眼睛,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盯著對面的椅背猛瞧。
“小鬼!”
傅惟仁明明只比她大了兩歲,他到底是怎麼就這樣喜歡叫她小鬼的啊?!
“大人有何要吩咐的嗎?”
“嘖!”傅惟仁輕嘆一聲,豔麗的容顏上展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聲音似是呢喃一般,靡麗而又狠唳。
“既然入了翰林院,本官勸你最好不要再與子述接觸了,如果你哪天因此而死了,就莫要後悔。”
魏搖光捏緊了手心,看著傅惟仁笑了,她說,“不知傅大人說的是哪一位?在下倒是不曾認識過一個叫做子述的人,不知他犯了什麼罪?居然會牽連到他人?”
“呵!”
傅惟仁看著她裝模作樣,看著她自以為冷靜的樣子,惡劣地扯出一個笑。
“小鬼,本官什麼都沒有說。”
“是嗎?啊,也許只是在下犯蠢了吧?”
傅惟仁邀請她來右相府,其目的搖光已知其一,另一個剛剛碰觸了一點就被傅惟仁按了下去。
魏搖光的眼睛裡明明滅滅閃爍過很多光彩,最後眨眨眼睛一切歸於寂靜。
在城東的棲霞路上,杏花回酒肆後曲曲折折的道路通向一座樸素的宅子。
有一個病弱的年輕公子倚靠在軟榻上,瞧著那一瓶尚還鮮活的花朵,面上露出淺淡的微笑。
畢若揭開簾子走了進來,低聲彙報了一條訊息。
“主子,燕小公子今日受邀去了傅惟仁那裡,剛有人送回來了信說,燕小公子為了救傅惟仁而把傅惟仁給撲倒了……”
氣氛過於安靜了一點。
“啊,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