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雖然被稱為北地六大世家之一,其實只是徒有其表而已,靠著祖宗留下的虛名而有偌大的名聲,其手裡的實力其實並不強。當然不強不代表沒有威懾力,天下讀書人心中都以孔聖人為師為表,孔家在士林間風評還是很盛。”
頓了一下,黃安又才接著說道:“只是我大乾建國三百年,一直是以武立國,政治上推崇的是前漢,以霸王道雜治之,用儒家卻又不全用,儒家的地位也就沒有後漢晉隋唐時的地位那麼高了,加之大乾的歷代先皇對儒家那是又防又用,也因此儒家的代表孔氏家族在大乾政治上是尷尬的!”
“所以曲阜的孔氏家族正在熱切的期盼大乾能夠恢復儒家的正統地位。至於他們會支援不良人這種叛逆組織,我卻是有些搞不懂,大概就是希望不良人能夠成事吧,呵呵!”黃安是冷冷的說道。
坐在他對面的鄭一聽了,卻是猛地打了個冷顫,顯然他感受到了黃安話語裡暗藏的無情冷意與冰冷殺機。
“那總管大人覺得,這孔家不可能是不良人背後的金主了?”鄭一是又問道,臉上面無表情。
黃安聽了,拿起桌上溫好的黃酒喝了一口,方才笑著說道:“鄭一,你還別說,即使在這屋裡烤著炭火,喝著黃酒,這天氣還真冷啊,燕京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下雪呀,往年這時候可是下雪了啊!”
他是有些追憶的說道,長舒了口氣,收起臉上的笑容,才冷冷的接著說道:“恰恰相反,即使天下人都不會認為,孔家會與不良人攪合在一起,但我認為,孔家絕對是資助不良人的金主,因為他們有揮霍的本錢,因為他們篤定,即使朝庭查出了他們的齷齪,也不會拿他們怎麼樣。”
鄭一聽了,頓時就明白過來,大乾依然是一個儒家的國度,孔家依舊是天下讀書人心中的聖師家族,在朝野民間依舊擁有莫大的聲望,有時候聲望就是個屁,但有時候聲望就是絕對的護身符,若是朝庭敢對孔家出手,倚靠著莫大的聲望就能化危險以無形。
鄭一聽了這些話剛想說些什麼,卻是聽到黃安冷冷的說道:“但那又如何?對我們這種人來說,什麼儒門,什麼孔家,都沒有陛下的想法重要,陛下的意志就是我們的意志,只要陛下下定決心,一個小小的孔家,又如何比得上陛下的刀兵,所以你的那些所謂證據並不重要,你做到心中有數就行了。”
“好了,我們就不要再說這個話題了,”頓了一下,黃安又說道,強行結束了這個話題。
又才壓低聲音的開口說道:“對了,你們錦衣衛對於陛下的生母李妃查得如何?”
鄭一聽了,是搖了搖頭,方才開口說道:“進展很慢,一點線索都沒有,或許是時間太長了,但我終感覺,陛下的生母存在的痕跡好像被人刻意的抹去了。”
他的話說得不確定,但黃安卻信以為真,他們這種在暗地裡打滾的人,對自己的直覺還是很信任的,黃安是八卦的問道:“你覺得會不會是長樂宮那位做的?想當初,她可是想抱養陛下的。”
“不太可能,”鄭一是搖了搖頭,又介面說道:“我感覺,可能是劉相做的。”
黃安聽了,卻是沉默了,良久,又才說道:“我們這樣做真的好嗎?”
鄭一聽了,馬上就會意過來,怔怔的望著黃安,才小聲的說道:“總管不是把信物交給陛下了,這是陛下與劉相的事,況且這種事,我們也只是胡亂的聽了一耳朵,還是不知道的好!”
黃安聽了,卻是沉默了。
……
夜深了,月亮不知什麼時候跑得無影無蹤了,太陽出來了,新的一天到來了。
金陵,天氣格外晴朗,陽光照在威望的金陵郡衙上,泛射出不一樣的光芒。
劉健一大早就起來了,而這些天,他大體摸透了江南地區官場情況。
江南地區,在大乾泛指大江以南,分為四十七個郡,四百二十三個縣,有五個重要大郡:金陵郡,政治地位較高,六朝古都;杭州郡,蘇州郡,掌控兩郡,就掌控了江南的經濟命脈;泉州郡,掌江南海防,是大乾水師駐地之一;成都郡,位於大江的上游,控大乾產糧地之一成都平原,又俯視江南的核心地區,實乃兵家必爭之地。
也因此,只要掌控了五郡,就差不多撐握了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