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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在距金陵節度使大營不遠處的同德大酒樓裡,金陵謝家曾經的嫡傳大少爺謝宇,正和一個蒙面的女子坐在這酒樓的最高層,臨窗而坐,眺望著遠處的金陵大營。
謝宇在京城聽聞自己父親的噩耗之後,緊趕慢趕的,總算在昨天下午到了這金陵城,而與他坐在一起的正是他的親妹妹謝幽若。
此時的謝宇是一臉的疲憊,身材也瘦銷了一下,顯然家中的變故,父親的死,對他的打擊還是很大的,只有那一雙眼晴依舊那麼炯炯有神,甚至比起以前更加銳利了。
他望著遠處的金陵大營,長長的嘆了口氣,才開口說道:“小妹呀,沒想到呀,才不到短短一年,家中就出瞭如此大的變故,父親慘死,哥哥我心裡是難受呀!”
“一年前,我離家之時,還仔細的叮嚀我,囑咐我,祝願我,希望我能大展宏圖,音容宛在呀,沒想到如今卻是人鬼殊途……”說著說著,謝宇是雙眼泛紅,雙目含淚,但眼淚終究還是沒有流下來,只是語氣變得低沉起來。
而一旁的謝幽若聽了謝宇的話,卻是嗚嗚的哭了起來,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打溼了輕薄的面紗,美麗的嬌軀瑟瑟擅抖。
場面一時沉默了下來,同是天涯淪落人,兩人有相同的處境,又流著同樣的血脈,雖不說話,但心卻更近了。
良久,謝宇才又開口說道:“小妹,謝家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謝幽若聽了,用玉脂般的小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才沉著的開口說道:“哥哥,這次金陵的事,我們謝家是損失損重,不但父親橫死,所有在金陵的謝家嫡系子弟都死了,謝氏八房,大房、三房、四房、五房現在都是群龍無首,只剩下些偏房子弟,二房因為叔父在京城,倒是損失是最小的,而六房、七房、八房因為分散在外,倒是躲過了,而謝家的主支這次是損失慘重,現在六、七、八房這些旁支倒是跳出來想爭奪這謝家的主導權,正吵得不可開交呢,真是不要臉。”謝幽若是恨恨的說道,語氣中透著一股怨氣。
但謝宇還是從謝幽若的話音中聽出了一股害怕,他是又心疼又氣憤,心疼自己從小寵著的小妹,這次是被嚇到了,是自己無能啊,但氣憤的這些族人的嘴臉,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鼠目寸光,看來這謝家真是沒落了,頓時又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又重了,想復興謝家那是千難萬難啊,心中不由有些喪氣。
他是沉默了一下,又才開口說道:“小妹,難為你了,那錢財方面呢?”
謝幽若聽了,沉默了一下,又才難過的說道:“哥哥,錢財損失難於統計,稍稍估算一下,最起碼也有五百萬兩的損失,但好多田畝的田契都被燒燬了,但小妹想,憑我謝家的實力,還是能從金陵府衙要回來的。”謝幽若是有些自信的說道。
謝宇聽了,沉默了良久,才說道:“小妹呀,不必了,這些終究是些身外之物,不必為此費心了。”他語氣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
“為什麼?哥哥。”謝小妹是不明所以的問道,語氣中透出絕對的驚訝,顯然她是怎麼搞不懂自己哥哥心中的想法。
謝宇聽了自己妹妹的問話,並不直接回答,而是接著說道:“小妹呀,我們重要的不是要回這些東西,而是要考慮如何保住謝家,交出去了也好,說不定還會有些意想不到的收穫呢?”謝宇是淡定的說道。
而謝小妹聽了自己似是而非的話,心中卻是非常突然,自己哥哥話中的意思,一時讓她有些接受不了,緩了好大一會兒,才有些不確信的說道:“哥哥,你說什麼保住謝家,這…這怎麼可能?就是父親去了之後,我們…我們謝家也不至於淪落到這地步吧?”謝小妹是有些結巴的說道。
謝宇聽了自己小妹的話,臉色是有些不自然,才語氣低沉的說道:“小妹你終究是個女子,還不在京城,是不知道這兩個月,朝庭的局勢是複雜多變呀!”
“先帝突然駕崩,登基的卻是現在的陛下,一切都是那麼措不及防,我本以為在這段權力的空窗期,三位實權王爺還會有些機會的,只是當今陛下抓權速度之快,手腕之老辣,哥哥我也是第一次見呢!”
“就憑著那麼一個大義的名分,就死死的吃住了三位實權王爺,緊緊的捏住了大乾的軍權,更是親手把自己的親叔叔宋王爺送上了絕路,當今陛下,的確是一個皇帝呀!”
謝宇是語氣平靜的說道,但認真而有力,語氣中透出絕對的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