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文摟著李英兒的嬌軀,聞著她身上的香氣,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方才有些感嘆的說道:“英兒你還好了,好歹有一個愛你的父親,朕這一生之中,在成為皇帝之前,只有一個人對朕最好,那就是朕的乳母,把朕奶大到六歲,就出宮了,朕至今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差不多都忘了她的面容。”鄭文說的是原身的一切。
“朕的一生,算得上是悲苦了,天生跛腳,一出生母喪,朕十歲那年,才知道自己父皇長什麼樣,照顧朕的太監宮女十八年來都不知道換了多少次,朕的一生都是在孤獨中長大的!”
“但人嘛,總要自己給自己打氣,努力高興的笑對每一天,上天總是鍾情一個努力向上的人,朕不就是這樣,一個跛子,照樣成了大乾的皇帝!”
“所以,不要怨天尤人,不要傷心喪氣,努力的活著,笑對每一天,才是一個人該做的!”
鄭文努力的安慰著李英兒,其實這些話又何嘗不是對自己說的,一個異世的靈魂,在成為大乾王朝的皇帝之後,所遭遇的困難是難於有人能想像到的,所有人都只看到了他的遊刃有餘,但又何曾有人能想到,他在剛登基的時候,整晚都睡不著,躺在床上,躲在被子裡,害怕得瑟瑟發抖,有好幾次睡著了,又被惡夢驚醒,夢到好多種自己的死法,嚇得直敢偷偷的流淚。
所以,鄭文當了皇帝之後,是非常的努力,明的暗的,他都做了好多事,漸漸的他才逐漸掌控軍權,朝控朝局,所有人都想像不到他暗地裡的努力!
所以鄭文說的這些話,與其說是對李英兒說的,還不如說這是對自己說的,努力鼓勵自己,笑對每一天,不懼風雨,不懼蒼天!
李英兒聽了,動了動自己的小腦袋,拱了拱鄭文的胸膛,才探出腦袋,望著鄭文的俊臉,良久,才小聲開口說道:“陛下,沒想到你也有這麼不容易的時候,平時的你,都是那麼胸有成竹,那麼自信,連宋王的叛亂,你是連眉頭都不皺一下,那些大臣們見了你,說話都是再三思索,甚至都不敢與你直視!”
鄭文聽了,卻是笑了,又摟了摟李英兒的嬌軀,方才說道:“好了,不要再傷心了,好好的過好每一天,自信對待人生,方才是正道!”
李英兒聽了,在鄭文懷裡好大一會兒,方才離開了鄭文的懷抱,整理了自己的衣服,方才又有些擔心的開口說道:“陛下,那臣妾父親的身後事,朝庭不會給他些惡名吧,臣妾的父親是武人,最重視的就是聲譽了,陛下,求求你了,你千萬不要如此啊!”說著李英兒還抱住鄭文的手,往自己胸部按了按。
鄭文頓時就感到一陣舒爽,緩了一下,又方才笑著開口說道:“英兒放心,劉健是聰明人,他知道怎麼做,你父親死後最好的待遇,就是不追究他的罪責,一切都忽略過去,不功不過。至於他的身後事,朕會派錦衣衛去做的,秘密安葬吧,這樣也不擔心有人會盜墓洩憤,畢竟他生前得罪的人太多了,也得罪的太死了,如何?”
李英兒聽了,點了點頭,方才開口說道:“多謝陛下了,臣妾會記住你的好的!”
……
而此時的金陵不遠處。
邯鄲侯林蒼及他的副手李同,在火光照耀下的黑夜中,遠遠的望著金陵這座古城。
他們上萬大軍緊趕慢趕,終於在今天傍晚抵達金陵的三十里處,大軍紮下了營。
這時,李同卻是開口說道:“老將軍,這金陵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陛下卻從未傳來過任何詔令,平靜得可怕,我這心裡還是有些不安呢,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呢?”
林蒼聽著,卻是專注的盯著黑夜中的金陵城,頭也不回的說道:“還能怎麼辦?等著唄!”
“你以為陛下及朝庭不知道這一切,不,他們知道,這件事對江南來說是件大事,對陛下和朝庭來說,卻算不上什麼大事,江南地方勢力的影響力終究也只能在這江南地區打轉,對此時中樞的影響力那是微乎其微,在陛下及朝堂心中,怕是巴不得這些江南勢力死絕!”
“三百多年了,江南的地方勢力一直被北地士大夫及貴族武勳勢力壓制,一直被龜縮在這江南地區,直到近十年,江南地方勢力才對中樞有了那麼一絲影響,李同啊,你以為這是為什麼?”
李同沉默了一下,方才開口說道:“老將軍,我不知道。”
林蒼聽了,才轉過頭,盯著李同的雙眼,呵呵一笑,方才開口說道:“因為我們北人骨子裡流著尚武的血,這大乾是我們北人建立的大乾,這是一個尚武的國度!”
“想我大乾開國之初,武力甲於天下,開國一年打得遼人不敢南向,再一年就相繼掃平中原各諸侯,兵鋒直下江南,一統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