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玉一怔,也不知道誰告訴她這些的,他們這邊明明剛下朝沒有耽擱太久,就直奔太子府而來,甚至蕭策都還沒有回來,但李寒寧已經知道了朝堂上發生的所有事。
大家都是聰明人,寧玉自然知道既然她都已經知道了,就沒有必要再隱瞞:
“是,殿下的婚事因為守孝停下一年一來是為了堵那幫老臣的悠悠眾口,你也是知道的,那些老臣不願戀戰,更何況陛下對於南疆一直有欲駕親征的意思,他們也不願意陛下以身犯險,就只好——”
寧玉頓了一頓,然後又坦誠地說道:“其實陛下現在對你一往情深,而且你又懷有陛下的孩子,名分的事就算一年之後。”
你也將是大周唯一的皇后。
不過可惜寧玉不知道這一年之內可以發生許多事,尤其是等到這個孩子出生之後。
李寒寧面色如常地應道:“軍師放心,我還不至於為了這些事情生氣,更何況南疆的戰事也是我心中所想,倘若戰事能夠順利,那這些都算不了什麼。”
寧玉站了起身,很快對著李寒寧行了一禮:“李將軍自是通情達理,看來這件事是我多慮了。”
李寒寧不動聲色地回答道:“軍師不必行禮,我受不起,阿策剛剛繼位,薛睿從前管著的洛陽軍營裡面事情多一些,朝中許多人情世故將來還要仰仗於你,軍師才是最辛苦的那一個。”
“不過現在我有些困了。”李寒寧對著寧玉道:“現在我有身孕不大方便送軍師出去,還請見諒。”
她這是在下逐客令了。
也罷。
寧玉是個聰明人,自然聽得懂她的話外之音,剛好在李寒寧看起來今日是真的不在意此事,他過來一趟來的目的也算是達成了,他和李寒寧之間還好,寧玉原本也是擔心她會以為是蕭策授意他做這件事,免得兩個人之間再生一些什麼隔閡,如今看來,李寒寧並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這件事倒是他多想了。
寧玉的確看到面前的李寒寧眉宇之間似有幾分倦色,既然她是真的要休息,自然不便在這裡再多打擾,寧玉連忙起身道:“既然如此,李將軍好生休息吧,今日殿下還在宮中繁忙,怕不能及時回來。”
李寒寧看著他的背影,遠遠的從院子走到門口。
她大概已經猜到了寧玉來這裡的目的,大約還有一層意思是擔心她對蕭策生出誤會來,畢竟之前在軍營裡面就曾出過類似的事情,但他們的軍師這次的確是多想了。
*
一連又過了幾日,李寒寧剛起來就聽到院中似乎有忙碌的腳步聲,開啟窗戶一看,便看到那些侍衛侍女都在忙著搬運著什麼東西,這一日忽然有侍女過來對著李寒寧道:
“李將軍,陛下吩咐我們接您去宮裡面住。”
李寒寧這才想起來,既然現在蕭策已經繼位,乃是洛陽的第二位皇帝,就算是為了他批閱奏摺和上朝來回方便,如今也是打算在宮裡常住了,眼下這太子府自然是要荒廢一段時日了。
說起來,她在這裡住的日子,還沒有在長安城裡面那個臨時的住處住的時日多,在一塊的日子好像很少是能很長一段時間在一個府邸裡住著的,總是因為各種原因像這樣換來換去。
她在這裡做的事上自然對這裡也沒什麼感情,只是回頭看了一眼房間,似乎也沒有什麼東西要帶,只是點了點頭道:“好。”
侍女又開口問道:“那李將軍這邊可有什麼東西要帶?我吩咐侍衛們小心一些帶上,免得碰了碎了。”
她那問出這一句話來,做事倒是真的很細心,只是李寒寧的確沒有什麼東西要帶,看來是一個人時進府的,從前也有許多重要的東西,比如蕭策之前還在淮安的時候,送給他的玉佩,可惜都在後來的戰場上遺失了,也沒能再找回來,如今幾乎什麼東西都不用帶。
李寒寧一言不發,只是搖了搖頭,過了一會兒才說道:
“沒什麼東西需要帶,走吧。”
李寒寧先那侍女一步離開了房間。
馬車因為她懷有身孕的原因走得很慢,李寒寧一路上也聽到了街道上百姓之間說話,大都是在誇讚蕭策的,一路上越靠近皇宮,外面那些說話的聲音也就越小,也就越安靜。
馬車只在皇宮門口停了一下,他們只是簡單地檢查手裡面的令牌便俯首放行了,李寒寧的馬車是他們陛下交代過的,他們自然也不敢攔,馬車一路停到了長樂宮門口,侍女才掀開門簾喚了一聲:
“李將軍,我們到了,我扶著你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