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穆抓著手機，直接從沙發上彈了起來，他面前的嬰兒車，也一下被他這動作，頂滑出了好遠。
車裡熟睡的嬰兒，眼瞅著就要張嘴嚷嚷。
他趕緊用腳勾回來，踩在車輪上，前後晃盪。
說話的分貝也比剛才降低了不少，「你在哪？老路呢？老路沒跟你一起嗎？」
他一連串的問題撲面而來。
顧茉寧輕咬了下唇，撥出口氣，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儘量平緩。
「我在時代廣場商城的超市裡，他沒跟我在一起，khleel的電話沒人接。」
顧茉寧說話間，還往身後望了眼。
但入眼皆是人頭，而且她對剛才那人也只是晃了眼，沒看太仔細，所以現在她也不確定那人到底跟上來沒。
顧茉寧推著車直奔收銀臺。
步履生風。
「你回新洲了？」
新洲在江城的東北部，也是顧茉寧和路燚長大的地方。
錢穆的表姐，錢敏，恰好這時從廚房出來。
他將電話拿遠，朝她招手，「錢敏，你自己看下你兒子，我出去一趟。」
錢穆收回踩在嬰兒車輪胎上的腳，取下衣架上的衣服，邊套邊往外走。
錢敏剛把手中的魚，放在餐桌上，抬起頭，便只看到他的背影。
她朝他喊：「錢穆，你去哪啊？這馬上都要吃飯了。」
「……」
沒人應。
回答她的只有玄關處傳來的關門聲。
錢敏的老公聽見外面的動靜，從廚房探了個腦袋出來，看著自己老婆。
「咋啦？」
錢敏搖搖頭，也是一臉懵，「不知道哇，我剛出來人就走了，不知道去幹嘛。」
—
錢穆坐上車，帶上藍芽耳機，將手機丟在副駕駛上。
電話還沒掛。
「你現在出超市了嗎？」他打著方向盤問。
顧茉寧前面還排了幾個人。
她搖頭，「還沒，在結賬了。」
錢穆這邊已經駛出了小區，車子正從非機動車道，匯入主流。
「你現在往身後看看，看看那人跟上來沒？」
顧茉寧心裡雖然有些害怕，但還是按他說的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