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前頃刻便瀰漫了霧氣。
彷彿長安夜裡空氣中的霧水都匯在她眼眶,梁菀靜靜看他,半晌說:「我知道我與你沒關係,但你現在必須跟我走。」
她第三次去扶少年的手。
「你醉在這裡我不能不管。」
她重複自己的目的,抬眼看霍凝。少年這次沒有反抗,只擰了眉心。
梁菀一人是帶不起他的,她與四條示意,站在巷口的婢子過來,一人搭了他一條手臂,將霍凝扶起來。
梁菀承受他身體大部分重量,喘了喘氣,抬手將他的頭撥到肩上。
少年倚靠著。
四條說:「夫人,奴婢還是去整輛馬車來吧,您這樣走著送世子回去,太遠了。」
「好。」
她答應,扶著霍凝慢慢走,讓四條走了。
街上已是一片冷清,她走的很慢,感受少年與她貼身的時刻,溫度隔著衣料在兩人身上傳遞,梁菀的手更攬緊霍凝的腰。
少年的呼吸拂在近處,梁菀半邊臉都是麻的。
沒走多久,四條駕了輛馬車行來,到她身邊迅速放下腳凳:「幸好租賃的馬鋪未關門,奴婢交了銀錢便來了。」
「夫人,您小心腳下,世子由奴婢來就行。」
四條叮囑道,梁菀便踩了腳凳上去,然後轉身接住少年。
終於將他放入車內,她這才呼了口氣。
馬車很快行走,她怕霍凝歪身在車裡,便也同他坐在一邊,單手扶住他。
兩人身形搖晃,少年似聞到了什麼熟悉的香味,在車中睜開了眼。
他第一眼看的是女子白皙的頸項,如冬日的瑞雪一般,惹他惦念。
少年的手從腰間攀上,惹梁菀驚了眸,在車裡看他,見他已經很自覺地去找尋令他著迷的東西。
冰涼且薄晰的唇,在她耳邊停留。
梁菀縮了一下,輕呢:「霍凝…癢。」
少年似飲酒一般,品嚐。
頓時惹她一陣麻,她沒掙扎,只是握住了他的手,「好了…你別鬧。」看書菈
「菀菀……」
少年叫著意識裡的名字,用滿是薄繭的手撫上她臉頰,極其委屈問:「你師父的話,就那麼重要?」
「……」
「你當真,要為他不理我?」
少年的眼極其痛苦,聲音也變得有些啞.澀撒嬌,他這般梁菀怎能抵得住,清醒理智的心越來越變得渾濁。
她只覺得自己在墜落,終有一日會墜入他編織好的密網。
梁菀又是咬了唇,低聲說:「我沒說不理你…只是…你我之間不能……」
「菀菀,你看我不好嗎?」
霍凝噴。灼而出的情愫在酒精的發酵下放大許多倍,不甘心的扳過她臉,額頭相抵。
「你為什麼總是將我推開…我就那麼差勁嗎?」
「……」
少年的輕聲質問在梁菀心上一遍遍留下痕跡,她竟是更不忍心了,被他問的快要崩潰。
想到她在顧鬱面前發誓時被他看見,她沉默良久,不禁問:「我今晚說的話,惹你傷心了嗎?」
「嗯。」少年極奶的點頭,眉頭高皺,「穿上衣服便不認人,說的就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