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來說,進入輪迴司的核心,比妻子和孩子都重要。”
羅戈再度睜開眼睛,淚水滑落後留下滿框血紅,唇角嗤意尤濃:“你這種人,永遠不會得償所願——”
唐三或者說是附身在他身上的姚立恩,滿目冷漠的看著面前對他恨意頗濃的羅戈,張口便是誅心之言:“我和你媽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生出你。”
羅戈有太多的話想和姚立恩說,也有太多疑惑想詢問,問他為什麼殺他媽媽,為什麼要殺他……但事情到現在這個地步,為什麼這三個字已經不再重要……可即便心裡是這麼想的,在聽到對方說出這句話時,顯得他的想法是多麼的荒謬可笑!
【我和你媽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生出你。】
羅戈腦海中一遍遍的迴響這話,痛苦的雙目緊緊的閉上,再睜開時,灰色能量覆蓋黑曜石般的眼睛,手中更是出現那把胖魚抽獎的來的簡樸鐮刀——
“這個程度而已,就想殺我?”姚立恩高高在上和強大的力量席捲面前空間,並給予羅戈巨大的壓力,使得他即便手握鐮刀,也難以向前走一步——
“弱。”姚立恩輕輕吐出一個字,羅戈咬緊牙關向前行的動作忽的頓住,整個人跪在地上,連他跪著的地面都產生裂縫,向下凹陷……
“太弱了。”姚立恩抬腳走到無塵室的人魚治療倉和人體治療倉中間,在羅戈目眥欲裂的神情中,雙手伸出,氣勁無形中產生,兩個治療倉倉蓋嘭的一聲掀飛!
“不!不准你傷害他們!”羅戈整個人像是失聲一般,極力的想要爬過去,但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弱者沒有話語權。”姚立恩看向人魚治療倉裡的人魚和人體治療倉裡的羅戈說道:“這兩個,你最在乎的是誰呢?”
姚立恩似是在考慮,卻也讓人從那惡劣的行徑中,更加憤怒的反抗起來,只對方實在是太強大了,任何的反抗都顯得那麼不堪一擊……
“橙色魚尾的幼魚期人魚,是人魚族的太陽,未來的人魚族女王,實力的確不容小覷……但那時未來成魚期的人魚族女王啊,你覺得她這時候可能救你?”姚立恩臉上就差沒寫著天真兩個字。
“她叫什麼名字?是不是對你很重要?”姚立恩的手伸起,握住人魚的脖子,望向因著反抗而從那被束縛的地方爬出來的羅戈,他的胳膊肘膝蓋等關節,全都露出了白骨,滿身的血擦在地面,一點點的向前爬著……
“胖魚。”羅戈視線模糊,但又像是堅定目標所在,腦海中只有她被姚立恩掐住脖子的畫面,眼角流出血淚……
“不要。”羅戈像是失聲,只剩下口型和滿滿的意念,即便身體再痛,對方的威壓再大,也沒有停止前進……不要傷她……
“要我不要傷她?”姚立恩捏著人魚的脖子,走到羅戈面前,仿若俯視螻蟻般羞辱的說道:“求我啊。”
羅戈的喉中彷彿有石頭在堵著……他不想求他……哪怕是死也不想……不!是不能!他絕對不能求他!可……可那是他的胖魚啊……
羅戈眸中的堅持忽然散落,像是戰敗俘虜般,毫無尊嚴的說著:“求你……求你不要傷害她,求你放了她……你的目標是我……”
“蠢貨!”姚立恩被徹底激怒,一腳踢在羅戈的身上,使得他像斷線的風箏般飛至幾米遠,隨後掉在地上,只是片刻,懷中便多了熟悉的存在……
“求我放了她?你的尊嚴哪裡去了!”姚立恩捉著人魚像是丟球般,砸進羅戈的懷裡,然後嗤笑一聲道:“不!不對,你根本沒有尊嚴,你如今的樣子,可真讓我覺得眼熟啊……呵!當年我殺你媽的時候,你也是這麼求我的吧?”
姚立恩大步流星的走過去,抓起羅戈的衣領道:“你可是我親兒子啊,怎麼一點無情的特質都沒繼承呢?呵!果然是活該,在乎的東西太多,活該你痛苦!”
姚立恩撇向羅戈露出白骨的手指,緊緊的抱著人魚,即便痛得快昏過去也沒有絲毫放開的意思……
姚立恩丟開羅戈的衣領,一腳踩在他的側臉上,只要再用一點點的力氣,就能將他踩得腦漿崩出,橫死當場……
“這條人魚你求我放了,那另外一個人,你又拿什麼求我?拿什麼去護他?”姚立恩嗤笑一聲,站起身來,稍微抬手,羅叔便被他掐在手中,且那咯咯吱吱的指關節響動聲,聽得羅戈頭皮發麻,交握的手也鬆散些許……
“我們父子倆這麼久沒見了。”
姚立恩挑眉說:“不如我這個做爸爸的,疼疼你這個兒子,給你兩個選擇,人類和人魚你選一個怎麼樣?”
姚立恩目光幽深的看著手裡的人和羅戈懷裡的人魚道:“你選一個活著,另外一個就由我殺了,怎麼樣?”
羅戈望著姚立恩,胸腔震動著,彷彿隨時都要斷氣,但他還是執拗的看著姚立恩,彷彿在看一隻小丑般,任是他再活潑亂動,引人注意,也絲毫不加轉變——
“他們不是對你很重要嗎?”
姚立恩盅惑的說道:“我給你時間考慮,你來選擇一個……或者,把你媽交給你的東西給我,我就大方一回,放過他們如何?”
姚立恩蹲下身來,騰出一隻手扶著羅戈滿臉是血的面容,用袖子給他擦乾淨些許道:“或者你想回到從前那樣?只要你想,爸爸都會如你的願,只要你把你媽交給你的東西給我如何?”
羅戈的眼睛已經腫成一大一小的模樣,看起來十分的醜,只那雙含滿認真的眸子裡,一點妥協都沒有,微張的口彷彿在說著什麼……
“你說什麼?爸爸聽不到。”
姚立恩稍微垂首湊近道:“大點聲,告訴爸爸,你是不是想通了?”
羅戈在姚立恩湊近的瞬間快速說兩個字:“做夢!”緊接著狠狠的咬住他的耳朵,彷彿要將其咬掉一般……
姚立恩聽到做夢兩個字一愣,倒是被對方得逞,卻也沒有反抗,而是在羅戈耳畔幽幽的說道:“你是不是忘記,這是唐三的身體?”
羅戈緊繃的神經,在聽到這話後,忽然鬆懈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