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白家的時候,已經到了凌晨。
月光狡黠,傅斯勻點燃了根香菸,凝重殺伐的神情埋在煙霧之中。
身後白家傳來傭人叫喚喊人求救的聲音,他充耳不聞。
來尋找白瑤婷的時候,他並沒有想要殺了白瑤婷。
白瑤婷救過母親這個恩情束縛,一直鉗制著他。
結果看到白瑤婷的時候,他喪失了理智,想要當場殺了白瑤婷。
直到白瑤婷一直求饒,一直提起恩情,他才稍微冷靜下來。
可是讓白瑤婷付出代價,看著她倒在血泊之中,他為寶寶報了仇,他的心裡並沒有覺得舒坦。
他很後悔,後悔即便讓白瑤婷付出代價,寶寶也實實在在的沒有,他的心口時刻都非常疼痛。
徐徐吐了一口煙,他閉上眼,不由得想起過去做的那個關於孩子的夢,又想起那天晚上兩人在過去一起住的屋子裡的情景。
那時候他撫摸蘇馨小腹,寶寶還在她的腹中,那種父和子之間的神奇的淵源是真實存在的,他能感覺到寶寶鮮活的生命,以及自己渾身的細胞在興奮的跳躍。
可是沒了,在他好不容易確定寶寶是自己的之後,寶寶還是沒了。
失而復得又得而復失的感覺,讓他的心一遍遍的迴圈破碎,他和蘇馨還沒有訴說彼此的衷腸,彼此的心上都捱了一刀。
煙霧繚繞,輕飄飄得隨風點點散去,他的心卻仍舊沉重。
菸蒂燃盡,傅斯勻想念在醫院的女人。
他離開醫院之前,讓下屬在她的病房門口站崗,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通知他。
現在到了凌晨下屬沒有回饋,想來是還沒有醒。
可他想她了,想立刻見到她,把她擁在懷裡。
失去寶寶的痛苦讓她身心俱疲,她那樣堅強不喜落淚的性格,為了寶寶哭腫了眼睛,光是想起,他便心中更疼。
他保證,往後的日子,他一定會盡快陪著她振作,帶著她走出這段悲傷。
上了車,車內狹小的空間,停在他身上的煙味還沒有徹底散去,低頭一看,他的襯衣袖口處還濺到了一滴白瑤婷身上的血漬。
不想讓自己髒亂的去到蘇馨面前,傅斯勻回到住處,洗了個澡之後,確認自己一身乾淨,他再出發趕往醫院。
去往醫院的途中,車才開到一半,他沒來由的往車外看了一眼,自他身邊略過一輛車。
那車半拉的車窗,他看到一對男女依偎在一起。
其中女人被男人緊抱,他看到女人的後腦勺,但男人的臉,恰好也望過來和他對上視線。
車速飛快,傅斯勻並沒有多想,趕到醫院去時,蘇馨的病房內一個人都沒有。
傍晚他買了食物回來發現她沒在病房,後來發現她和陸亦在一起,他醋味橫生,所以在把昏倒的她一個人留在病房的時候,他派了兩個下屬來看著。
此時門口沒有人影,吩咐留在病房的下屬不可能擅自離崗,傅斯勻心底裡感覺不對,加快步伐往前走去。
病房門開啟,病房內窗戶大開,擺放在桌子前的食物沒有動,病房內空無一人!
“人都到哪裡去!”惱怒的喝了一聲。
跟在男人身後的小楊心下一陣惶恐,四顧沒看到人,連忙說:“總裁稍等,我馬上去找人。”
小楊帶著兩個下屬去找離崗的下屬,病房內剩下傅斯勻一人。
他神情露出慌張,抱著她可能自己出去的念頭,迅速用手機撥打了蘇馨的電話。
“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