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間,她想起來自己為什麼會對傅斯勻動心了。
是她跟了傅斯勻之後的第二個月,她發了高燒。
那場高燒得她意識模糊,燒得她靈魂出竅。
高燒帶來的渾身發痛發酸,她的意識一會存在一會消散。
昏昏沉沉,她真的以為自己會死。
隱隱約約,她感覺自己的下顎被不滿的抓著。
強悍,霸道,蠻橫,無理取鬧的聲音闖入她的腦海之中。
“蘇馨,你不是還有親人嗎?要是敢死的話,我拿她們來陪葬!”
“蘇馨!你知道我會說到做到!想讓她們和你一起下黃泉,你就別睜開眼!”
“蘇馨!別想死得安心,埋在土裡我都要掘了你的墓!”
一整個晚上,她的耳邊都充斥著傅斯勻的怒吼警告的聲音。
深入骨髓,幾乎是刻在她的魂裡。
終於,兩天之後她撐了過去。
半夜醒來時,她看到傅斯勻就在床邊的椅子上單手支撐頭部閉眼休息。
她的身體貼著床沿,他和她離得很緊,近到她看到他俊逸的五官,近到他的呼吸打在她的臉上,有些癢。
他不像別的男人喜歡噴香水,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呼吸的時候,那股清甜的味道就縈繞在她的鼻尖。
旁邊就是窗戶,月色明亮,他的俊顏在月色下是那樣煜煜生輝,哪裡有平時把她當成床伴的那種漠然疏遠。
接著,他預感到什麼似的睜開眼。
四目相對之間,她口乾舌燥,沙啞的聲音問:“你沒對我家人動手對嗎?”
“你得好起來她們才安全,懂?”
當時傅斯勻懶懶的回了這樣一句,儘管神情有掩不住的疲態,立刻就換上了高冷的模樣,起身穿衣準備離開。
離開之前,他特地又走過來,大掌在她臉頰上不痛不癢掐了一把,嘴角高冷的抬了一下:“蘇馨,別死了。”
當初她並非一下子就想透過賣身來獲取金錢給家裡還債,她賣血,拼死拼活的打工,什麼樣的苦頭都吃了,依然被不少落井下石的人嘲笑死了算了。
連她自己也覺得,失去家族一無所有的痛苦,也許真的能用死亡來解脫。
可是傅斯勻說,蘇馨,別死了。
就是那一刻,那個畫面,那個動作,她覺得傅斯勻唯美好看得不可思議,她的心從未有過的心花怒放。
回想起過往的事情,蘇馨心情難以言喻,等被抱入檢查室,她想起一個現實的問題。
萬一被他發現自己懷孕,她該如何是好?
“先生,麻煩您出去外面等候。”
進入檢查室,護士對傅斯勻說道。
傅斯勻冷著臉看了眼還是蒼白臉色的女人,確保她是清醒的,過來重重對她警告:“蘇馨,別死了。”
還是那麼的冷酷,那麼霸道,蘇馨不自覺的彎起嘴角。
很快傅斯勻出去外面,檢查室只剩下醫生和護士。
剛才蘇馨認出來這裡是中心醫院,和護士說道:“劉醫生是我主治醫師,能不能請他過來給我檢視?”
看出來送她過來的傅斯勻身份不一般,護士沒有怠慢,連聲說好。
沒過一會,劉醫生過來,見她只隔了一天狀態就差成這樣,也是有幾分慌亂,讓人給她先拿了藥給她吃。
吃完藥之後,蘇馨躺在病床上,劉醫生給她掛了水,弄完黑著臉:“外面那個帥哥是不是你老公?你和他商量了沒有?什麼時候動手術?你身體三天兩頭出事,還怎麼保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