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一落,所有人不約而同朝趙氏看去。
謝琅華接著說道:“那些山匪說家中有人給了他們銀錢,讓他們毀去我的清白,莫不是那人便是姨娘不成,若非如此姨娘怎知那些人會毀了我的清白,一口咬定我已失了清白!”
謝琅華此番說的全是誅心之言,一時之間將趙氏推上風口浪尖。
趙氏還未開口,謝瑤華便站出來大聲斥責道:“你休要血口噴人,姨娘整日在府中打理中饋,如何能識得山中匪盜,是不是夫人不滿姨娘主持府中中饋,才要你故意冤枉姨娘!”
那邊趙氏已經哭了起來,她哭著跪在老太太跟前,哭的那叫一個傷心:“母親,我是不敢在打理府中事物了,琅華她狠毒了我,今日敢這般汙衊於她,指不定那一日便敢拿刀殺了我。”
徐氏瞬間眼前一亮,趙氏若是不再打理府中事物,那麼有資格主持中饋的就只剩她了。
謝琅華也不甘示弱,她哭的尤其悽慘,拉扯著老太太的衣角,一字一句的說道:“求祖母給孫女做主,我不過說了幾句實話,姨娘便喊打喊殺的,我對姨娘從來都是尊敬有加,姨娘卻口口聲聲說我狠毒了她,便不知此話因何而起?”
說著,她抬起頭,滿目不解的看著趙氏:“姨娘代母親主持中饋,不是為母親分憂嗎?琅華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對姨娘從來都只有感激之心,還望祖母明鑑。”
“都給我住嘴。”老太太視線一一掃過所有人,最後落在趙氏身上,眼波一沉。
她的心裡跟明鏡似得,何以那些山中匪盜會識得他們家的大小姐,何以這件事她不過剛剛知曉,便已經弄的人盡皆知,若沒有人在背後操控,連她自己都不信。
縱然她寵愛趙氏,卻也不容她這樣處心積慮的構陷嫡女。
她淡淡的掃了一眼謝琅華,說道:“琅華,你受了驚嚇,這幾日便不要出門了。”
“是。”謝琅華低聲說道。
老太太若有似無的看了一眼趙氏,撥動著手中的佛珠,半垂著眼說道:“既然你不想在打理府中事務了,我也無話可說。”
趙氏身子一僵,便聽見老太太接著說道:“徐氏,你大嫂身子不好,以後府中的事務就交給你打理了。”
末了又補了一句:“等你大嫂身子好了,你便可以歇息了。”
徐氏瞬間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給砸暈了,她幾步上前,對著老太太盈盈一福,拍著胸脯說道:“多謝母親信任,我定會全力以赴,定不叫母親憂心。”
趙氏的臉瞬間便沉了下去。
她從來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不過是謝長安的一個妾室,若非這些年她打理的府中的中饋,斷然不會有一個人高看她一眼的。
如今瑤華即將議親,若只是定遠侯府的一個庶女,那裡能配得了好人家。
不行,她必須用最快的時間搬到蕭氏。
她視線一掃,落在謝琅華身上,雙眼微眯,閃過一道銳利的殺氣,還有謝琅華,她不會放過她的。
謝瑤華氣的臉都白了,母親丟了掌家的權利,她怎麼辦?
她年紀已經不小了,就要議親了!
母女倆對視一眼,皆垂下頭去。
謝琅華低低的垂著頭,冷冷一笑。
今日的一切,果然不出她所料,趙氏果然丟了掌家的權利,老太太是喜歡趙氏不假,可也斷然容不得她生了這樣的心思。
“好了,你們都退下吧!”老太太一臉疲憊,隨意揮了揮手。
“是。”所有人行禮過後,轉身離開。
出了老太太的院子,趙氏淡淡的掃了謝琅華一眼,謝瑤華扶著她大步離開。
許氏跟著她身後也匆匆離開。
她們一走,徐氏臉上的笑便也藏不住了,她忍著這麼些年,今日總算是揚眉吐氣了。
謝琅華並未離開,她緩步朝徐氏走去,輕聲說道:“嬸孃。”
徐氏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謝琅華望著趙氏離開的方向,垂眸一笑,緩緩說道:“日後便有嬸孃掌家了,琅華在此恭喜嬸孃了。”
“好孩子,你的的委屈,我是知道的。”徐氏收斂笑意,滿目疼惜的拉過琅華的手,說著眼眶便紅了。
謝琅華一直都知道,這府中處處都是演戲的高手,便如徐氏。
“嗯。”謝琅華也紅了眼眶,她淚眼模糊的看著徐氏,語重心長的說道:“嬸孃既知道我的委屈,更要謹慎行事才是,莫要與我一樣遭人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