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過去,燕京城中再無關於崔慍的流言。
連續追查了數個月,皆沒有關於崔慍的一點訊息,陳氏縱然不死心也無可奈何。
漸漸的她也淡了下來。
王晏將自己的庶子王策推到眾人之前,他悉心教導王策,準備讓王策繼任為王家家主。
陳氏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卻也不能發作。
朝中一切恢復平靜。
司馬睿與莫良辰已經大婚,且莫良辰已有了身孕。
所有人的生活彷彿都回到了往日。
唯獨崔大與崔二,他們兩個人日日愁眉不展,還未娶妻眼角便生出皺紋來,頭髮也是大把大把的掉。
“給我拿酒來!”崔慍萎靡不振的聲音從房中傳出來。
崔大與崔二對視一眼,兩人皆是一臉無奈。
自從謝琅華死後,郎君每一日都窩在房中醉生夢死,他已經連續好幾個月都沒有出過房門了,每一日除了喝酒還是喝酒。
空的酒罈子足以把整個院子都擺滿。
崔大隻得去給崔慍拿酒。
崔慍再也沒有穿過紅衣,幾個月來他始終穿著他最不喜歡的白衣,他一頭銀髮,下巴上滿是胡茬兒,他雙目黯淡沒有一點神采。
“郎君。”崔大伸手把酒罈子遞給崔慍。
崔慍看都沒有看崔大一眼,他接過酒便大口大口喝了起來。
這幾個月來,陳氏一直派人守在謝琅華墓地,可崔慍卻一次都沒出現過。
他知道她葬在那裡,可是他不敢去看她。
他每一日醉生夢死,固執的不肯去看她,不過是在自己騙自己罷了。
他不去看她一片荒涼的墓地,假設她還活著,她只是生他的氣,不肯來看他罷了。
有些話崔大已經數了無數遍,可他還是不得不說:“郎君,若她泉下有知,知道郎君如今這般活著,我想她一定會死不瞑目的。”
崔大從不敢在崔慍面前提及謝琅華,可這一次他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顧了,他不願看著郎君日日這樣消沉下去,雖生猶死!
他說完轉身就走。
徒留黯然傷神的崔慍。
月光灑進來。
“砰……”崔慍的手一抖,褐色的酒罈落在地上碎成一片片。
他已經喝得爛醉如泥。
“……”房中傳來他壓抑且低沉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