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月娘,陳氏幾步上前,她雙目殷紅死死的盯著月娘一字一句的問道:“告訴我究竟是誰殺了阿玄?”
若非她知道殺了阿玄的兇手,以她的身份她是絕對不屑見她的。
縱然陳氏見了月娘,可她舉手投足間依舊帶著一股輕蔑。
綠兒在外面候著。
月娘略略看了一眼陳氏身旁的婢女與婆子們。
陳氏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看都不看那些婢女與婆子一眼,她淡淡的說道:“你們都退下!”
“是。”她一聲落下,屋裡的婢女和婆子轉身退了出去。
房中只剩下月娘與陳氏。
月娘一瞬不瞬的看著陳氏,她一臉動容,陳氏不明所以的看著她,她可沒有耐心與她這個紅館之人閒耗,她臉上帶了一絲不悅,冷冷說道:“說吧!你想要多少銀錢?只要你告訴我害了阿玄的兇手,你要多少銀錢我都給你。”
在她眼中月娘無非是求財。
怎料,月娘眼眶一紅,她幾步山前一撩衣裙重重的跪在陳氏面前。
陳氏眉頭一蹙。
“姑母,是我!”月娘目不轉睛的看著陳氏。
陳氏凝神看著她的雙眼猛地一怔:“你是……”
不知為何她看著月娘的眼睛總覺得似曾相識。
“姑母,我是阿意!”月娘一字一句的說了出來。
她從未告訴過旁人這件事,她甚至從沒有想過回陳家,是因為她太瞭解士族的處事方法了。
如今的她對家族來說只是一個恥辱。
便是她回了陳家,告訴他們如今的月娘就是曾經的陳意,即便他們認出她來,也不會承認她的身份,頂多給她一筆錢把她打發了,亦或者為了永除後患乾脆親手解決了她。
從她落入紅館,成為月娘的那一刻,她便再也回不去陳家了。
不僅她的驕傲不允許她這麼做,更是因為陳家絕不會接受一個這樣的陳意。
“你說什麼?”陳氏一臉震驚,她一瞬不瞬的看著月娘聲音顫抖的說道:“你說你是阿意,這怎麼可能?阿意早已染病暴斃,你怎麼可能是阿意?”
陳氏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這件事。
她還親自送了阿意一程,親眼看著她入葬,她怎麼可能是阿意呢?
“姑母,你可還記得這個傷疤?”月娘緩緩撩開自己左手的衣袖來,在她的手臂之上一個月牙形狀的疤痕赫然出現在陳氏眼中。
在陳氏震驚的目光中,陳氏含淚說道:“這是我十三歲那年,給玄哥哥遞茶,玄哥哥沒有接穩,滾燙的茶水一下子灑在我手臂上才留下這個疤痕,姑母可還記得?”
“阿意,你真的是阿意。”陳氏凝神看著月娘左手上的疤痕,她輕輕的撫摸著,心中再無一絲疑慮,她伸手把月娘從地上扶了起來。
月娘淚眼模糊的看著陳氏,她眼淚一行一行落下,她幾度哽咽:“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