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佑終究是她的舊主,與她有救命之恩。
“方姑姑,你什麼都不用說,我什麼都知道。”不等方幻雲開口,謝琅華便看著她說道。
赫連佑對她的感情她都知道,她故意裝作不知,不過是因為給不了他任何回應,想讓他知難而退罷了。
這世上情債難還,她再也不想欠任何人了。
方幻雲看了謝琅華一眼,她輕聲說道:“時候不早了,大小姐好生歇息吧!”
謝琅華輕輕的點了點頭。
屋裡只剩下謝琅華一個人,她低低的垂著頭,輕輕的撫摸著琴瑟。
她一臉蒼涼,楠楠喚著崔慍的名字:“阿慍……”
下了一整夜的雪。
白色的雪落了厚厚的一層,院子中的紅梅都開了。
過了明天司馬宏便要葬入皇陵。
今日燕京突然爆出一個訊息來,說崔寅嫡妻賀念熙當年之所以難產血崩,女兒剛出手便撒手人寰,是因為妾室莫瑾娘在她的飲食中下了毒,當年賀氏上門興師問罪,崔家老太太為了平息賀家的怒火,便命人把莫瑾娘還有她生下的庶子一併處置了,可崔寅捨不得,他用移花接木之術把莫瑾娘還有那個庶子給救了下來。
這些年他一直都把莫瑾娘和這個庶子藏在外面,他故意寵著崔慍讓他落了一個紈絝子弟的名聲,不過是為了給他那個庶子鋪路罷了,連帶著私生子那件事都是崔寅故意設計陷害崔慍,因為唯有把崔慍逐出家門才能給他那個私生子騰出地方來。
連崔慍之死都是崔寅一手所為。
這件事一出崔家一時激起千層浪來,如崔佑這種出身如何能繼承崔家家主的位置?崔氏宗族裡本就有很多人不服他,立刻有很多人站了出來質問崔寅這件事是否屬實,若是屬實崔佑斷不配繼承崔家家主之位。
崔家數位長老都圍在崔寅的書房不肯離去。
“阿寅,當年賀氏產女之際血崩而亡是真,你前幾日迎回的那個牌位是莫瑾娘也不假,至於崔慍的死有待考究,可以崔佑的出身斷然不配繼任為崔家下一任家主。”崔氏宗族中輩分最高的崔行看著崔寅沉聲說道。
他聲音一落,屋裡其他長老立刻出聲附和道:“是啊!唯有名正言順方可繼任為我崔氏一族家主之位,若是勉強為之也定不能服眾,我崔家百年基業絕不能毀在你手中。”
數位長老說出的話很重。
“諸位叔伯,外面不過是些流言蜚語斷然當不得真的,瑾娘她不曾害過賀氏,我也不曾害過阿慍,是有心之人故意放出這些留言重傷我與阿佑的,還請諸位叔伯明鑑,阿佑剛剛回到崔家,我又要把崔家之位傳於他,我知道有很多人不服,這些流言蜚語定是他們故意散播出來的,我一定要把這些人給揪出來,還我與阿佑一個清白。”崔寅面色有些難看,他拱手一禮對著數位長老說道。
崔寅說的言之鑿鑿,其他長老也並沒有什麼真憑實據,當下他們也不好再開口。
“嬌嬌,家主正與幾位長老在商談要事,嬌嬌若有什麼事,稍後再來尋家主也不遲。”就在那時門口響起一陣嘈雜的聲音。
崔錦不顧侍衛的阻攔,她推門闖了進來。
崔寅面色一沉,他抬頭朝崔錦看了過去,面上帶著寵溺輕聲細語的說道:“阿錦,父親正在忙,有什麼事一會再說。”
說著他淡淡的掃了一眼崔錦身旁的兩個婢女。
“嬌嬌我們就先回去吧!”兩個婢女上前拉著崔錦就要帶她離開。
崔錦一改往日大家閨秀的風範,她一把甩開那兩個婢女,冷眼看著崔寅大聲說道:“你口口聲聲說要還你與阿佑一個清白,可誰又能還母親與哥哥一個公道,若非莫瑾娘對母親下毒,祖母為何要下令仗殺他們,你又為何要把他們藏起來,且一藏十數年,當年這件事我外租家也是知道的,如今賀家也不是沒人了,不若我把外租家的人請過來,讓他們當中說說是非曲直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