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崔慍如今已不是從前那個不可一世的崔家六郎,就只是崔慍,比他們高貴不了多少。
一道道視線中,崔慍一步一步走到謝琅華的囚車前面。
他看著謝琅華勾唇一笑,漫不經心的說道:“阿琅,聽說你殺了西涼太子,就要被押解西涼,我特來相送於你。”
謝琅華冷冷的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說道:“不必了,你我本就毫無關係。”
“怎的毫無關係呢?”崔慍一臉不滿的看著謝琅華:“我到底還是喜歡了你兩日的!只是沒想到你是短命的,為此我還傷心了半日呢!就在昨日連飯都少吃了半碗,你怎能說出如此絕情的話來?”
崔慍帶著薄怒控訴著謝琅華。
好似自己多麼深情一般,聽聞謝琅華要被押解西涼,他傷心了半日,還少吃了半碗飯,任誰聽了這樣的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原來崔慍所為的深情不過如此,真真可笑之極。
也是一個只知尋歡作樂的紈絝子弟談什麼深情呢!
“崔郎說笑了,我與崔郎從未有過什麼,若有什麼也是崔郎誤解了。”謝琅華臉上一點波瀾都沒有,她三言兩語便與崔慍劃清關係,臉上當真一點傷懷都沒有,任誰看了都是如此。
“以前一直傳聞崔慍與謝家大小姐不清不楚的,看來是我們誤解了謝家大小姐,崔慍前幾日才鬧出私生子的事,今日便帶著美人來與謝家大小姐告別,謝家大小姐不瞎不盲的怎會鍾情這樣的人!”有人出言為謝琅華打抱不平。
“誰說不是呢!”當下引得很多人出言附和。
崔慍揚眉一笑,他長袖一揮,馬車上的幾個美人緩緩下了馬車,施施然然的朝他走了過來。
“你即將赴死,我來看看你也算是盡了心意,從此你與我再無相見之日,你放心我定會好好活著的。”崔慍聲音一落,兩個美人投入他懷中,他左擁右抱的看了謝琅華一眼。
“哈哈哈……”大笑一聲,低頭在一個美人臉上親了一口,再不看謝琅華一眼,擁著兩個美人轉身離開。
眾目睽睽之下,崔慍擁著兩個美人上了馬車絕塵而去,唯有風中還殘存著淡淡的香味。
崔慍一走,很多人目帶同情的看著謝琅華。
不管她與崔慍有情還無情,崔慍此舉當真薄涼的很。
囚車緩緩行駛起來。
“琅華!”蕭氏帶著不安看了謝琅華一眼。
謝琅華嘴角一彎,壓低聲音說道:“母親也看到了,崔慍並不是一個良人,既如此我又有什麼可傷懷的。”
說著她緩緩垂下眸子,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蕭氏不在言語,崔慍說得對,她們就要赴死了,到時候萬事皆空,也著實不必再為什麼傷事懷了。
她說出的話十分灑脫。
老太太目光如炬,脖子伸的老長,一直在人群中尋找著什麼,只是一直到囚車出了城,她都沒有見到想見的人。
她一臉失望,連叫罵都懶得叫罵了。
她本以為不管如何,謝瑤華都會來送她一程的。
謝家雖是株連之罪,可她早已不是謝家的人,而且又懷了太子殿下的骨血,謝家的事自然波及不到她。
沒想到卻是她一廂情願了。
連身生父母說殺就殺的人,她本不該對她抱有任何幻想的。
囚車駛出了燕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