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既然敢用她們,定然捏著她們的把柄,或者拿別什麼的東西威脅著她們,料定她們不敢輕易反口。
若想讓她們站出來指證趙氏,只怕還需要費些功夫。
蕭氏這才停了下來,她抬頭看著謝琅華,一臉不甘:“就這麼輕易繞過她們嗎?”
搖曳的燭火下,謝琅華揚眉一笑:“讓她們時刻活在我們知與不知的恐懼中,受著內心的煎熬豈非更好。”
很多時候死是一種解脫,而非懲罰。
蕭氏輕輕的點了點頭,她失神落魄的坐在軟榻上,一時之間恁的挫敗,她這一生問心無愧,自認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倒頭來連身邊的人都背叛她了。
謝琅華知道她心裡難受,她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緩緩將她擁入懷中,一臉堅定,目視著前方,慢慢的說道:“母親,你還有我和阿恆,不必為了那些無關緊要的傷懷,從甘泉寺回來之後,我便把你日常服用過的人參換做了黨參,黨參補中益氣,對你的身子極好,有了餘太醫的方子,你的身子定能痊癒,你不必憂心。”
說著,她聲音一沉,眼中透出一絲殺伐,冷冷笑道:“至於那些該死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蕭氏緩緩的抬起頭,看向謝琅華,就在那麼一瞬間,突然發現她一直放在手心疼愛著的女兒長大了,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為她做了很多事。
她心中一暖,那些盤踞在心頭的陰雲瞬間散去,她輕輕的握住謝琅華的手,燦爛一笑:“母親知道了。”
至於重生一事,還有上一世發生的種種,謝琅華沒有對蕭氏說。
她不想她知道那些慘烈的事,也不想她活在往日種種的陰影之下。
連她都尚未從那些陰影之中走出來,深受其害,自然不願讓母親也活在那種痛苦之下。
蕭氏看著女兒的笑臉,忍不住感嘆道:“我的琅華長大了。”
身為母親,欣慰之餘,她又有一絲傷感,女兒長大了,終究有一日會離開她身邊的。
這一夜,註定有很多人要失眠的。
直到看著蕭氏睡下,謝琅華才離開。
春桃在前面掌燈,兩個人緩緩的朝謝琅華的院子走去。
入了院子,上了門前的臺階,還未推開門,謝琅華猛地停了下來,她神色微恙,一瞬不瞬的看著那扇緊閉著的門,房間裡似乎有人,她聽到一陣極細極淺的呼吸聲。
“大小姐,怎麼了?”春桃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謝琅華看向春桃:“你可聽到了什麼聲響?”
春桃面色一變,用力搖了搖頭:“奴婢什麼也沒有聽到啊!”
謝琅華又凝神聽了一下,一呼一吸的聲音清晰的傳入她耳中。
也不知是何種緣故,從她醒來之後便能聽到極其細微的聲音了。
“沒事,你退下吧!”謝琅華想起赫連佑,便嚇到春桃,扭頭對著春桃說道。
可春桃卻是個衷心護住的,怕屋裡真有什麼人加害大小姐,她說什麼也不肯,固執的說道:“奴婢陪大小姐一起進去。”
謝琅華看著她會心一笑,想著赫連佑的事早晚都得叫她知曉,便應允了。
春桃擋在謝琅華身前,伸手推開了門。
門開了之後,她並沒有進去,而是舉著燈籠,將屋裡環視了一圈,見並沒有什麼人之後,才鬆了一口氣,扭頭對著謝琅華說道:“許是大小姐聽錯了,屋裡什麼都沒有。”
她笑著走了進去,將蠟燭點燃。
屋裡瞬間亮堂了起來。
謝琅華視線落在曳地的窗簾上,揚眉一笑:“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