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知道,他從來都不是如表面這般和風細雨的人。
“我不是還欠著你呢?你倒是說說想讓我如何還你?”王玄一瞬不瞬的看著謝琅華。
謝琅華面色一僵,扯痛了額頭上的傷口,她略帶小心看了王玄一眼,眯著眼說道:“郎君不是送我回來,又替我療傷,如此便兩兩相抵了吧!”
王玄從衣袖中拿出一個細白的瓷瓶,緩緩擰開瓶蓋,拿出一顆白璧無瑕的藥丸,放到謝琅華嘴邊說道:“服下。”
謝琅華面色一僵,莫不是她方才急糊塗了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她不過一個小小外傷,包紮一下也就是了,還服什麼藥啊?
“服了就不會痛了。”王玄緩緩出聲。
謝琅華這才張嘴服下那顆藥丸。
莫看那顆雪白雪白的藥丸長著一副無害的摸樣,可真是比黃連還苦,藥丸入口的那瞬間,謝琅華忍不住皺起眉頭。
“給!”謝琅華沒有看清楚,王玄拿了個什麼東西放入她口中。
絲絲甜意在她口中擴散開來,把那股苦味壓了下去。
原來王玄放入她口中的是一塊方糖。
謝琅華有些心虛的看了王玄一眼,怎地在吃了他的糖後,發現他也不是那麼淡漠,沒有人情味。
果然是吃人家的嘴短。
王玄替謝琅華蓋好錦帕,坐在榻邊看著她,波瀾不驚的說道:“睡吧!”
不知怎的在他說完之後,謝琅華便覺得眼皮很重,她慢慢的閉上了眼。
她不知在這片刻的寧靜之後,是怎樣的腥風血雨。
王玄扭過頭去,將目光落在王禮身上垂眸說道:“把陳意派進宮中的那些人全部剪掉,明日一早把他們的頭顱給陳意送過去。”
明明說出的是如此狠辣的話,可王玄依舊一副不染纖塵的摸樣。
“是!”王禮拱手說道。
王玄接著又道:“把陳意買兇殺人這件事宣揚出去。”
他雲淡風輕的說了一句這樣的話。
“郎君!”王禮凝神看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樣,頓了頓,皺著眉頭說道:“她終究是未來的主母,這樣做怕是不妥!”
累的不止是陳意的名聲,更是郎君的名聲。
王玄淡淡的掃了王禮一眼,王禮立刻拱手說道:“是!”
他轉身退了出去。
房中只剩下他與謝琅華。
他深深的看著謝琅華,伸手落在她鬢邊,微微頓了一下,緩緩把手伸了回來。
就在那時窗邊的紗幔忽的動了一下。
王玄淡淡說道:“出來吧!”
閒乘月緩緩從紗幔後走了出來,他一襲黑色的衣袍,昏黃的燈光下,一黑一銀的眸子看著格外的詭異,加上彼岸花綻放的銀色面具,整個人好似地獄的使者一般周身寒氣逼人。
王玄緩緩的扭過頭來,波瀾不驚的看著他。
閒乘月亦淡淡的看著他。
兩人四目相對,閒乘月勾唇一笑:“你還是來了。”
說著他視線落在謝琅華身上,看著她額上的傷,他雙眼一眯,眼底閃過一抹凌厲的殺氣。
“你不是也來了。”王玄看著閒乘月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