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如被狗咬一口呢!
“大小姐!”春桃幾步走到謝琅華身旁,輕輕的給她拍著背,眼中滿是心疼。
眾目睽睽之下,饒是一向臉皮極厚的崔慍,也羞紅了麵皮,不,更準確的來說是惱羞成怒,熱血上頭染紅了麵皮。
他看了一眼還在乾嘔的謝琅華,面色一沉,眼底略過一抹殺氣,死女人,真是不知好歹,多少人求他一吻呢!她這反應誠心是在噁心他!
他略顯尷尬,卻掩飾的極好,勾唇一笑朗朗說道:“我可是崔家六郎,這燕京誰敢對我下手,又有誰近得了我的身,天下眾生千千萬萬,有一兩個容色相似的根本不足為奇。”
他不著痕跡的掃了謝琅華一眼,她怎知那日的事!
所有人一想他說的也對。
他可是崔家六郎,便是陛下也不能拿他怎樣,誰又敢對他下手呢!
謝琅華早已料到崔慍的反應,他必會抵死狡辯,若讓所有人知道,那日被扒光了掛在城牆是的正是他本尊,今後他還有何面目見人。
一道道目光下,她勾唇一笑,緩緩從衣袖中拿出那張欠條,往眾人面前一亮,滿目譏諷的看著崔慍,輕聲說道:“你允諾救命之恩以重金相謝,奈何你身上沒有銀錢,有你親筆書寫的欠條為證,崔家六郎你還想抵賴嗎?”
這才是她最後的殺手鐧。
用血書寫的欠條出現在眾人眼前,最先驚呆了的是崔慍,縱然他掩飾的極好,可謝琅華還是看到他眼中的震驚。
崔慍一瞬不瞬的看著那張欠條,有什麼東西從他腦海中飛快的閃過。
莫不是那少年是她派來故意相救的?
這些事在他腦海中串聯成串,一時之間他好似醍醐灌頂一般茅塞頓開。
寬大的衣袖下,他雙手緊握成拳,恨不得把謝琅華撕成碎片,卻還不能表露出來分毫,險些把口中的牙給咬碎。
好一個謝琅華,他真是小瞧她了。
“崔家六郎,從前也只聽過農夫與蛇的故事,不想今日便做了那農夫……”謝琅華一臉憤怒,衝著崔慍尖聲吼道:“事到如今,你還敢說你心悅與我嗎?”
她眼淚滾滾而落,手顫抖的指著崔慍:“五千兩金,對你們崔家來說也不是一個小數目吧!我從未想過上門討要,而你卻早已想好要把我囚進崔家殺人滅口,你好歹毒的心!”
五千兩金……
在場所有人聽得眼中一熱,心潮澎湃起來。
有人忍不住小聲議論起來:“真沒有想到,崔家六郎竟是這樣的人,從前只聽聞他放蕩不羈,荒唐無度,原來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是了,是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原來他竟是一個這樣歹毒的人,真真辱沒了崔家的名聲,也不知崔家怎就教養出這樣的人來。”一旦有人議論出聲,便有第二個,第三個接連不斷的議論起來。
“這謝家大小姐也是可憐,聽聞蕭家都要上門退婚了,一個女子若被退婚,今後可怎麼活啊!”多數人眼含同情的看著謝琅華。
“原以為謝家大小姐是個貪慕富貴的,是我們冤枉她了,她於王家七郎還有恩呢!且施恩不圖報,王家七郎都親口稱讚她品性高潔,果然是個好的。”所有人圍觀的人忍不住點頭,稱讚起謝琅華來。
“真是個品性高潔的女子啊!”越來越多的人出聲。
有了王玄的稱讚,再加上這麼一出,謝琅華的名聲真是扶搖直上,一飛沖天,令得所有人皆對她改觀。
想來用不了幾日,整個燕京便知道她是個品性高潔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崔慍蓄意陷害於她。
一切比謝琅華想象的還有完美。
多虧了王玄那一句讚美!
春桃聽著所有人的議論,略略看了謝琅華一眼,就差大笑出聲了。
從今以後再也不會有人說大小姐水性楊花,德行有虧,這真是太好了。
謝琅華懸著的那顆心總算放了下來,想來蕭陌知道了,也不會在上謝家退婚了。
謝琅華生怕崔慍抵賴,來之前甚至命人收集了崔慍之前書寫的手稿,特意對照過上面的筆跡,她懷中便有崔慍的手稿。
只待他開口狡辯便亮出來。
事到如今,崔慍再無力開口辯解,他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把眼前這個女人碎屍萬段了。
他面色一沉,冷眼朝謝琅華看去,謝琅華衝著他微微眨眼,眼中滿是勝利者的得意。
崔慍怒從心起,竟是什麼也不管不顧了,他抬手一把扼住謝琅華的咽喉,燦爛一笑:“謝琅華,你不是說我想要殺人滅口嗎?我現在便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