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萬固然是小人行徑無需多言,但劉子羽的行為確實也不夠公正,只是那時候趙官家離不開這個知兵文臣,也就沒有深究。
馬擴嘆息,道:“事實證明,劉相公擔心也不無道理,義軍來源駁雜,到如今險些出了大事。”
劉子羽卻搖頭,道:“馬兄,咱們今日也算共患難,一笑泯恩仇了,可惜軍國之事太多,雖是待罪之身,卻不敢貪杯誤事。義軍難管我們也都知道,可鬧出這麼大亂子來,若說只是巧合,我卻是斷不信的,只是將來不是官身了,卻也管不了,只好託付給靜塞郡王。你那裡也是,官家說得對,敵後抗戰雖然艱苦,但卻成效斐然,萬不要因噎廢食,也找到合適之人傳承下去。”
馬擴嘆道:“其實若是梁小哥不是主犯,他倒是很合適,現在也只好看李晉王的了。”
趙玖聽到這裡,終於忍不住失笑道:“你們之間恩仇放下倒是很好,可是怎麼倒像是話別一番,剛才還有人勸朕年節時不要說喪氣話,可看看你們,真不怕晦氣一整年嗎?”
他這一嚇倒是把劉子羽和馬擴驚得一起站起,又紛紛行禮,趙官家道:“好了,不必多禮,今日佳節,正好咱們君臣三個一起守歲,也算是君臣共歡娛了。”
小劇場番外
宋朝相公們的死後生活
很多人因為蘇轍有個叫蘇軾的哥哥和他本人的文學成就,忽略了其實他也是宰相,其實,哲宗即位後,仁宣太后(高滔滔)垂簾聽政,盡廢新法,入朝歷官右司諫、、尚書右丞、門下侍郎等職,位列執政。哲宗親政後,意圖效仿父親自然跟他算賬,尋個事由而被貶知汝州,連謫數處。最後在政和年間去世,也算高壽。
和相公鎮中的其他人一樣,他對官家自然也是百般推崇,但有一點,“家兄半生仕途忐忑,有事文章難免激憤,官家怎麼能把他貶斥至此。”
說的自然是吳貴妃當年問官家若是神宗,如何安置大蘇學士,趙玖回答,“朕自然要將他早幾年貶出去……所謂文章憎命達,若非是被貶了半輩子,他哪做的如此好文章與好詩詞?若是讓他去河湟開邊中原殺賊,說不得上陣便死了。”這話隔了數年,不知道怎麼就傳出來了,之後又傳到了地府裡。
一旁趙普聽了,感慨道:“官家說的也不錯,你們沒見過真正的亂世,那才真是禮崩樂壞,全靠拳頭兵刃說話,蘇軾自然才華蓋世,卻絕不是上馬定天下之人。”
他這個從五代到宋初走過來的人說話自然值得人信服,加上范仲淹也勸道:“就是,再說但以文采論,官家也講根本文章來說,自中唐以來,散文一掃浮華風氣,中自上至下,唐宋共有八大家,本朝獨佔其六……唐時韓愈、柳宗元是開創之功不錯,但本朝王舒王(王安石)、歐陽修、三蘇、曾鞏,卻是登峰造極,徹底定下了格局。”
兄控蘇軾不滿道:“拗相公(王安石外號)怎麼能排在我父兄之前。”
王安石沒聽到這話,章惇卻聽到了,冷冷道:“為何不能,各花入個眼,官家做的事情多了,合乎尋常帝王的又有幾件,我只知道他要紹宋,就要用王公的新法為底子,那自然也推崇王公的法子。你蘇子由若不福氣,何不想想你輔佐仁宣太后多年,也是相公,怎麼沒有收復燕雲十六州順便推行攤丁入畝!”
蘇轍沒好氣道:“我沒有做成,難道你做成了,你不是相公.....”
章惇說:“那是哲廟早逝的緣故。”
范仲淹頭痛正欲勸架,忽然看呂蒙正不顧形象從外面跑了回來,道:“不好了,官家在長安遇刺了。”
“什麼?”
“官家如何?天要滅宋啊!”
“何方賊子?”
相公們瞬間被轉移了注意力,“聖躬安,但,但是我緩緩再說。”呂蒙正喘著粗氣,結果呂公著遞過來的水猛喝了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