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聽了您的話,只吃了軍中自己備好的糧食。”
“殿下,老夫認為,他們是因路途遙遠,過渡操勞所致,才得的風寒。”一個花白鬍子的老軍醫躬身道。
“本王知道了,都退下吧。古鷹!”
“那賊窩在何處,可查清楚?”
“回殿下,穿過前面那個湖就到。屬下剛剛在遠處張望了一眼,倒是沒看到幾個人。”
“許是白天外出打獵了。這樣,明日一早……”
“殿下!不好了!剛剛又突然倒下了十幾個將士,都是頭腦昏沉的症狀。如今還未開始圍剿,兵力已耗損大半,這可如何是好……”那士兵憂心忡忡地道。
若倒下一兩個說是風寒還說得過去。可如今接二連三地倒下一片,定是什麼地方出了紕漏。他緊緊捏了捏拳頭,看著遠處山頂朦朦朧朧的霧,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這霧有毒。”他頓了頓,繼續:
“按照常理,若是天晴,雨霧在陽光下消散得極快,不可能像現在這般,濃濃地堆積在山林中,揮散不去。”
“……若真是如此,殿下,我們該怎麼辦?”
“只能今晚行動了。”
夜黑風高。矮灌木叢中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隱約可以看到人影飛快地閃過。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尉遲軒看到用紅色油漆塗鴉的、歪歪斜斜的幾個大字:
興風寨。
寨門口的守衛稀少,臨近子時,個個都打起了瞌睡。尉遲軒見此,衝後頭低喊:
“行動。”話音剛落,他提起輕功飛到守衛身後,手起刀落,在黑暗中悄然無聲地解決了一人。
古鷹做了個手勢,尉遲軒拿著還在滴血的劍指指側門,貓著腰過去,貼著門板靜靜聆聽了會兒,卻不知是隔音效果太好,還是人太少,根本聽不到聲音。他心下頓時起了疑慮:興風寨中的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在民間是被婦女用來恐嚇不聽話的孩子的。今晚居然如此輕易地就被他們攻入,決計不該。難道……
“咚”地一聲,門被破開,尉遲軒率先走進,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撲面而來。待火把點燃後,眾人看到眼前的場景,不由得心生膽寒:幾十個人被不知名的利器割得鮮血淋漓,堆疊在這樣一個狹小的空間內。底下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若是夏天,這氣味定是很快就散發出來的。
“殿下,這……”
古鷹檢視完另外幾個屋子,發現了同樣的事情。更令人不解的是,其中不光有狀似倭寇的中年大漢,也有小至七八歲的幼童,老至六七十歲的花甲之人。
尉遲軒靜默,半晌,緩緩開口:
“這些倭寇身上,都有塊令牌,作為身份的象徵。古鷹,你派人把除土匪外的屍體挑出來火化了,骨灰帶下山去,讓他們的家人們領去罷。”
“此地也不必再留,連同那些倭寇,一併燒了。”
“是。”
尉遲軒揹著手,看著熊熊燃燒的火焰染紅了天邊的一縷雲彩,眸中閃過迷茫:他少年時就帶兵打仗,勝仗敗仗都有,卻沒有一次像是如今這般,還未打卻發現對方不存在,撿了個大便宜。這種感覺,就像是跟一個好脾氣的人吵架,發也不是,壓也不是,憋屈得緊。
手臂突然傳來的一陣灼燒感,打斷了他的思緒。他順眼看去,發現手臂濺了倭寇鮮血的地方冒出一絲黑氣,很快纏繞住他的整條手臂。
“黑法術……”他喃喃,心下快速思考,卻覺得腦子裡一片漿糊,那黑氣吞噬了他的手臂,又想來侵蝕他的大腦麼。他暗忖。
“殿下!”古鷹剛處理完屍體就看見尉遲軒半個人被一團黑氣籠罩,驚異地跑過去,卻聽背後傳來一聲輕喝:
“別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