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住所門口時,木長風突然轉身:
“蕭洛,你少在這裡跟我演!這一切,還符合你的預期嗎?真不容易啊……辛辛苦苦地謀劃了這些,終於抱得美人歸,現在又不追了。沒有難度,又想換新的目標了是嗎?”
“你在說什麼?!”蕭洛溫潤的聲音裡帶著一抹驚異,蹙了蹙眉。
“演!你接著給我演!我一直以為你喜歡我姐,還傻傻地覺得你被拒絕,傷了心來安慰你,你是不是覺得耍我很好玩?你追女人我管不著,但你是不是覺得,把我一個跳樑小醜也算計在內,看我驚慌失措的樣子,很有趣?”
蕭洛覺得如今事情發展得完全偏離了軌道。他根本不知道木長風腦子在想些什麼,怎麼就斷定他喜歡慕凝九?他深吸口氣,烏黑的眸子緊緊盯住他: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想。但我發誓,我對你姐,絕對沒有非分之想。”
“呵,就算我信了你,那又如何?”木長風抱胸,眸中氤氳著一股怒氣:
“那戴娜呢?你敢說這次摔倒不是你策劃好的?耍耍人家小姑娘還行,可你騙不了我!”木長風咬牙,因生氣而青筋暴起的脖子漲得通紅。
“……”蕭洛撇過頭去,抿唇不語。
“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是很能演嗎?怎麼不接著演了?”蕭洛看見眼前對自己陰陽怪氣的木長風,突然用力攥住他指著自己的右手,把他狠狠摁在身後的牆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木長風一呆,抬頭看到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蕭洛,身周散發出陌生而強大的戾氣,仿若一頭蓄勢待發的豹子,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陣恐慌。手上傳來的劇痛讓他緊緊咬牙剋制,卻堅決不服軟,反而以一個極近諷刺的語調說:
“被我戳穿了?想打人?來啊!要打就打,少tm給老子廢話!!!”蕭洛聞言一愣。這是他第一次聽木長風爆粗口,卻有些似曾相識。耳畔突然颳起一陣涼風,風中傳來清晰的聲音:
&n少給我胡編亂造!你是什麼樣的人,老子會tm不知道麼?!!”
夢中的情景歷歷在目,沉黑的眸不可抑制地一顫。那久違了的情愫突然衝破層層桎梏,如潮般湧至心頭。他心微微戰慄,身側拳頭緊緊握起。
“打呀?你倒是打呀!”蕭洛怔怔地抬眸,看見那雙極為清澈美麗的藍眸中,正湧動著憤怒失望,一顆心頓時跌入谷底,泛起絲絲酸澀與鈍痛,不斷地蔓延開來。他忍住心底泛起的無力,喑啞的嗓音帶著一絲情緒不穩的顫抖:
“不是這樣的……”他似乎還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回憶的苦澀與那種異樣情感頓時哽住咽喉,生疼生疼:阿木說得沒錯,不管出於什麼動機,他都是算計了他,再解釋也是徒勞……思及此,他頹然放開木長風,掉頭就走。
高大的背影在此時就如離群的大雁般,那麼孤獨,那麼無助,那麼脆弱。木長風的心臟跟著一顫。他任由身體緩緩滑落,雙手環抱住曲起的腿,把腦袋埋進臂彎,正如把心中產生的一絲不忍與失望也埋進去了一樣。若是換做別人,自己說不定不會生氣。可偏偏是他蕭洛,光芒萬丈,一直被他當做太陽敬仰的師父,居然把他當做棋盤上的一顆任憑擺佈的棋子,用如此虛偽齷齪的方法,來贏得女人的心。這比蕭洛平日裡對他的十萬次嘲諷加起來,還要傷人……他不想相信的,卻不得不信。
蕭洛回到住所,衣服也沒換,就如剛打完一仗般,虛脫地陷入柔軟的床裡。周圍一片漆黑,唯有那雙翦水的眸中閃著淺淺光華,交織著痛苦。許久後,他雙眸一闔,長長地舒了口氣,嘴角勾起個苦澀的笑,彷彿下了什麼決心。
……
沈晚自從那日與北宮晗不歡而散後,就沒有再和他講過一句話。緹娜公主每次想與他出去玩,都會找藉口叫上她。若不是有凱文王子作陪,他們之間的空氣可能就要降到冰點了。
她昨日旁敲側擊,終於從凱文地方探聽到了風族的“瑤仙”禁地。那裡保留著自上古以來的靈器,極為神聖。只有風族王及其子嗣得以進入,他們能往裡面放置靈器,卻不能從禁地帶走任何東西。因為那兒有隻掌管靈物的怪獸,它對於靈器周圍繚繞的靈力極為敏感,一旦有靈器被動,偷竊之人便會付出大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