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爾曼苦笑道:
“若是我說的她聽得進,也不至於弄成現在這副樣子吧?”
佈德在裸露的手臂傷口處擦了藥,直起身子道:
“唉你說這小子怎麼就這麼固執呢?他是要去拯救世界還是怎樣?這麼急於求成想練好火術?”他頓了頓道,“背上剩下的傷口,我叫瑪麗來清理,行了吧?”
“嗯,麻煩你了。”
“這幾日傷口儘量不要沾水,等結痂脫落後再洗,前後一算,大約要個七八日吧。”
“知道了。”亞爾曼嘆了口氣,看到瑪麗正打算解開沈晚的外衣,急忙道:
“我……我回避。”瑪麗是王上安排給公主的貼身侍女,被以軍醫的身份安插了進來。這幾次受傷,也都是她處理的。只是,這次傷口嚴重,瑪麗是王上的人,定免不了告訴他,那自己這充當侍衛的角色,豈不是差勁透了?也不知王上會不會責罵公主……唉。
……
傍晚時分,天邊的晚霞被染上一層紅紫色,像浸了水的顏料般在空中蘊開,壯美至極。沈晚緩緩睜開了眼,看了看帳外的天色,突然坐起,背後和手臂上的刺痛讓她不由得“嘶”了聲,皺了皺眉:這次好像傷得比估計得要嚴重……若是被父親發現,到時候又免不了要說一通。亞爾曼進帳,見沈晚醒來,急忙問:
“你怎麼樣了?”
“無大礙了。我睡了多久?”她輕聲問。
“不久,差不多一下午。”
“呼,那就好。”她舒展了眉,顫巍巍起身,被亞爾曼攔住:
“你都傷成這樣了?還要出去?”
“嗯。”
亞爾曼不解地問:“公主殿下,到底有什麼事,比你自己的身體健康還重要??!”
“我最好的朋友……消失了,他因救我而喪失了聽力。比起我這點小傷,他在哪兒,該如何自處,我想都不敢想。”沈晚一說起這個,心中如被揪起般。
亞爾曼看到她眼中就是受重傷也從未出現過的驚慌,愣在原地,看著那個自始至終都無比堅強的女子,一瘸一拐地掙扎著,從帳中走出,伸出阻攔的手,僵在了空中。
……
“爹,昨日你不是提到了那空間戒指嗎?我還有些不清楚,再詳細講講!”沈晚剛衝進火族大殿便急聲道。
“安,你訓練這麼辛苦,不必每天都跑來跑去受累了。爹都跟你講過好幾次,講來講去,無非是那些書上的理論。就是說,當日北宮晗腰間帶著你的玉佩,又不知怎麼碰到了放置空戒的隱蔽機關,流了血,便與戒指簽訂了契約。”
“可他不是火族人,如何能簽訂?”
“就是你那塊紅玉,有你的小部分靈力在,所以……安,你說你給他什麼不好,一定要把象徵身份的令牌給他。你不知道那有多珍貴嗎?若是弄丟或是落在別處,被人利用,他說不定可以輕易進出火族。不是給你時就反覆提醒你了嗎?難道忘記了?”安託萬皺眉道。
“我沒忘。”沈晚頓了頓,道,“正是因為他,我才會給。有了令牌,他就不會被族人看不起,誰見到他,都會知道他對我的意義而以禮相待。我只是希望他安全,這也有錯嗎?”她藍眸中閃過固執。
“安,爹問你,北宮於你,到底是什麼?是朋友,還是……”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沈晚被他一個問題問住了:北宮於她,是什麼?他是她到神州大陸的第一個知心朋友,是她傷懷時可以依靠的避風港,但他對自己的意義,似乎遠遠不止於此。沈晚心中沒由來地一陣煩悶,她急急開口:
“他於我是親人。”安託萬挑眉,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靜靜不語。
“他去了何處?該如何找到他?”沈晚被他的目光看得不太舒服,壓下心中對剛剛那個問題的探索,繼而道:
“爹……這麼多天過去了,你倒是給我一個說法啊。”
“你先別急,我不是說了嗎?那空戒隔一段時日便會恢復傳送功能。也就是說,不管北宮現在在何處,只要他活著,戴著這枚戒指,待到靈力積蓄夠後,他就能回來了。”
“這得過多久啊?萬一途中有什麼三長兩短,他該如何回來……”沈晚越想越害怕,藍眸中閃著濃濃的不安與恐懼。安託萬見此皺眉,剛想說什麼,只聽“嚓”地一聲,殿門被一把推開。
應時大步跨進,躬身道:“王上!已經過去這麼多日,我家公子到底在何處?他此次出行,是有任務在身,這突然消失,我回去根本無法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