邳國,落霞軒。
“五日前,我們在天靈山尋找毒草藥,手下兩個弟兄便是那時中的毒。我事先有所警覺,還未提醒他們,那蒙面人就已經把二人放倒。他似有急事,不打算與我糾纏,就溜走了。”
“你是說,他們是在天靈山中的毒?”
“正是。看那人極其熟悉那兒的路,似乎不是第一次來。又或者……”她頓了頓道,
“是長居天靈山。”
“我先前去過那兒,外部看起來並無任何問題,可內部卻被劇毒浸染,一般動植物都難以生存,如何會有人居住?”
“我看那人的手法,精通毒素,說不定就有百毒不侵的能力。生活在天靈山,也不是沒可能。”
“嗯。”尉遲軒沉吟了陣,問道:“解藥制好了麼?”
“我已命人給他們服下,過幾日便會好轉。”
“這樣憑空推測,肯定不會有結論。”尉遲軒問:“他們在天靈山中毒的具體位置,你還記得嗎?”
“跟我來。”
……
“藍,我們現處於邳國外山,再走幾步,便可進入內城。”阮音道。這麼一路下來,麥基的人如同水蛭般緊緊跟著,無論如何也甩脫不掉。他們一直在全員戒備狀態,可他們卻不知為何,遲遲不下手。
“大家奔波這麼久,也累了,我們先在山中寄宿一晚,其他的明日再定吧。”沐藍道。
“是,夫人。”
阮音皺了皺眉:她這會兒猶豫,定是在擔心自己進城會牽連到城中百姓。這麼多日下來,她也是儘量挑山路走,能不進城就儘量不進,每日顛簸,也沒能睡個好覺。可這樣待在山中,也不是辦法啊。
……
一里外的灌木從中,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
“王上讓我們見機行事,務必早日完成任務。”
“那必須趁他們還未進城之前。你傳令下去,一炷香後行動,一舉拿下!”
“是。”
……
天靈山外圍被濃密的森林包裹著,仿若披了件翠色衣裳,顯得賞心悅目。殊不知,山內的情景讓人膽寒。這麼大規模的毒,是很久以前便存在的,還是近幾年才有的,都無從得知。天靈山就如同一個被邳國官府拋棄之所,沒人去管有多少人喪生在山中,也沒人想過要徹查此事。所以每年,還是有無數的江湖人士為了天綾塔內的寶藏前赴後繼,傷的傷,死的死。家人聽聞傳回的訊息,都以為是在天綾塔中喪生,便也無能為力。殊不知,這死亡背後,還另有隱情。
尉遲軒與那蒙面女子性子都冷,一路上也不曾說過什麼多餘的話。
寂靜之中,那蒙面女子突然問:
“你先前說,寒絲草是送給一位製毒的友人。那友人,可是位女子?”
尉遲軒愣了愣,答道:
“正是,她叫慕凝九。”
“小九?果真是她。”那蒙面女子意外地抬抬眉,淡淡的聲音裡浮起輕微波動。
“你認識她?”尉遲軒眸中浮起詫異。
“我是她師父雲寒影。你可知她的訊息?”
尉遲軒無奈勾唇:“我憂心家弟病情,匆匆與凝九他們告了別,也才到祁國沒幾天,便趕來這裡。”
“不礙事。到了,是這兒。”雲寒影指了指灌木叢旁的一塊磐石,繼續道:
“我當時與他們分開走,聽到刀撞擊物品發出的幾聲輕響,趕到後卻只看到黑影一閃而過。而這上面,刀刃劃過的痕跡還微微發燙。周圍都並無遮擋之物,唯有這磐石可以躲避。”
尉遲軒蹲在磐石旁,比劃了下石面離地面的高度,不足十五寸。一般來說,男子躬身藏匿,很難不被她手下察覺;若是女子,倒是勉勉強強可以。他出聲道:
“不出意外,應該是個女子。至於是刻意為之,還是無意為之,只有等他們醒後再問問了。”
“和我得出的結論差不多。而且此女子是個狠厲角色。”雲寒影眸中閃過一絲殺氣:“若是故意,必須儘快除掉。”
“‘含笑’之毒,可有潛伏期?”尉遲問。
“它是種神經毒素,卻只能近距離使用。一旦被人吸入鼻腔,就會迅速融入血液起效。中毒之人呼吸微弱難測,身體肌肉僵硬冰冷,臉色蒼白,進入假死狀態。若是三個月內無法找回解藥,人必死無疑。”
也就是說,澈是在毓國被下的毒了。尉遲軒擰了擰眉,聽雲寒影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