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為盟主的任自飛,陪坐在玉煙真人身側,然而說話主事的全是玉煙真人,他就是個聾子的耳朵,擺設而已。
玉煙真人如遇難決之事,便問任自飛:“自飛師侄,依你的意思呢?”
任自飛隨便應和兩句敷衍了事,他知道,玉煙真人其實只是隨口一問,無論得到什麼樣的回答,最終還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來。
比武大會的前一天,各派的選手都到了,唯獨東北虎懼山沒來人,眾人皆慌,莫非他們又遭遇了不測?
須知,往屆的比武大會,虎懼山總是第一個到場的。
有心差人去問,可虎懼山距此六千餘里,來回少說也要半月時間,那時比武大會早完了。
天黑時分,守山門的弟子來報,虎懼山來人了,及至來到道清殿時,卻只是名一般弟子,掌門人祝萬里及其親傳弟子一個也沒到。
玉煙真人奇怪,問道:“祝掌門為何沒來?是耽擱在路上了嗎?”
那弟子行了一禮,道:“祝掌門料知真人有此一問,弟子按原話答覆:西沙大漠一戰,虎懼山帶去的弟子無一生還,門中又遭魔道屠戮,也沒給我留下一個弟子,你讓我帶誰過去比武?”
眾人盡皆悽然。
玉煙真人道:“那他自己怎不過來?”
那弟子道:“弟子再以掌門原話答覆:我怕了,低頭了,認輸了,實是無心再爭那個高低了。”
玉煙真人道:“誰不知祝萬里膽大心雄,最不怕死,豈能因為遭此一點小挫折就懼怕如斯?”
那弟子道:“掌門說:我一個孤家寡人,室中無妻,膝下無子,何懼之有?可我山中還有一般弟子上千名,我是怕我若離去,他們讓魔道中人剁了肉餡。”
玉煙真人道:“今年通天島要降臨大陸,按照以往慣例,比武的前五名會被仙子選中,登島成仙,祝掌門修為深厚,進前五應該不是難事。”
那弟子道:“掌門道:我座下弟子都死完了,我沒能保護他們,已是個罪人,還成什麼仙?還是好好地做個人吧。”
眾人一陣唏噓。
玉煙真人嘆口氣,不再言語,給了那個弟子一些盤纏,讓他回去了。
虎懼山棄權,餘下六派,師長輩的不過二十餘人,弟子輩的也不過五六十人,這便是當今正道的全部精銳,此次比武大會是數百年來最為蕭條的一次。
當然,喜鵲山上有一般弟子上千名,站在擂臺周圍觀戰,排列得整整齊齊,歡呼吶喊;四面插著各色旗幟,鑼鼓齊鳴,表現上看,倒也熱鬧非凡。
先是弟子輩的進行比試,抽籤確定對手,任自飛排在第十六位,對手是哀仁寺的弟子至美和尚。
哀仁寺本是當今正道第二大派,實力曾一度和喜鵲門不分軒輊,然而今非昔比,西沙大漠一戰,寺中四位“無”字輩的高僧,折損了戰力最高的無慾和無果兩位,餘下兩位無求和無功,戰力卻不敢恭維。
民間有戲言,哀仁四僧,欲果為最,求功兩位,人人可退,可知哀仁寺中已無高手了。
同時,哀仁寺本部慘遭望仙嶺齊天六仙屠戮,“至”字輩的高手多數戰死,剩下的著實修為不怎麼樣。
至此,正道第二大門派,一夜之間淪為一個平平庸庸的門派,實力無法再與喜鵲山相提並論。
與任自飛對戰的這位至美和尚,年方十六,是無求法師前年收的徒弟,若放在往屆,連參加比武的資格都沒有,當然,放在往屆的話,任自飛也沒這個資格。
可如今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如果還按過去的嚴格標準來選拔比武弟子的話,那麼本次大會就更沒看頭了。
任自飛雖然得到許清涯的指導,練功頗有長進,但與眾師兄還是差得很大一截,便連黎原生和普超英都不及。
他原以為自己這回必是墊底,聽師父袁闊說了這位至美和尚的實力,必不是他的對手,總算是鬆了口氣,就算墊底,也最好不要墊在最底,況且自己還有如此高大上的身份,被多少雙眼睛盯著呢。
顏墨雖然是喜鵲門眾弟子的長輩,但對於別的門派來說,還是個弟子輩,再說她年紀尚小,故在此次比武中,把她歸到弟子輩一列。
其師姐柒慕兒則歸到長輩一列,她現在是蜻玉宮的新任宮主,又有上百年的修為,若與弟子爭短論長,實為不妥。
因是抽籤隨機選定的對手,所以實力往往不對等,比武進行得很快,實力強的遇上實力弱的,三五招內便見分曉,不一會兒便輪到了五號的普超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