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文琪讚賞的看了一眼沈一凡,微微笑著說道:“沒想到你年紀不大,看問題倒是有點深度嘛。”
沈一凡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呵呵笑著說道:“我只是想,等我初中畢業了,應該會去別的地方唸書,到時就不可能在他身邊幫他了。”
易文琪的神情漸漸的黯然下來,她彎下腰,託著腮,輕聲的說道:“要是他能早點獨立起來,那我就能安心離開了。”
“啊?你要走?去哪?”沈一凡從沒想過易文琪要離開家鄉,她不是沒有男朋友嘛。再說,她好像跟汙妖王挺曖昧的啊,怎麼無緣無故的提到要離開了。
易文琪臉上微微浮現紅暈,嬌嗔道:“我總得嫁人的啊,不允許嗎?我嫁人總不能把弟弟也帶過去吧。”
“呃,沒有,我哪敢不允許。”沈一凡瞬間頭上冒汗了。想想也是,易文琪好像二十歲了,已經到了法定結婚年齡。在鄉下,年輕人結婚都比較早,她的同齡人不少也已經結婚了,有的連孩子都有了,她有這個念頭也不奇怪。不過,聽她的意思,他們家裡似乎只剩下他們姐弟兩個了,他們爸媽去哪了?這是沈一凡一直疑惑,卻又不敢問的事。
似乎看出了沈一凡的疑問,易文琪主動說道:“我爸媽都已經不在了。”
“啊?怎麼會啊?”沈一凡震驚道。雖然已經隱隱猜到這個狀況,但真的聽到易文琪說出來,他還是有點覺得不可思議。
易文琪沉默了一會兒,隨後平靜的說道:“我爸媽之前是幫人家開船的,雖然收入很不錯,不過很少能回家來。我們姐弟倆之前常常住在親戚家裡。本來爸媽說,再賺個幾年的錢,就不做了,回家找份普通的工作做做,可以多陪陪孩子。”
說到這,易文琪漸漸有些哽咽,雙眼也蒙上了一層霧氣。她停頓了一會兒,繼續說道:“沒想到後來船在江中出了事,他們倆都沒逃出來。”
易文琪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沈一凡有點慌亂,趕忙找出紙巾遞過去。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易文琪,只好說道:“你們真是不容易。”
易文琪接過紙巾,擦了擦淚水,抽泣著說道:“謝謝。”
等稍微平靜了一點,她繼續說道:“那船的船主賠了一大筆錢給我們,可那又有什麼用呢。那錢我大部分還存著,留給小白將來娶老婆用。後來沒多久,我從衛校畢業了,在康橋鎮醫院找到了工作。我就把小白從親戚家接了出來,我們倆人生活。反正暫時錢是夠用的。你不知道,住在別人家總是有很多的不方便。”
沈一凡讚歎的說道:“你真是辛苦了。”他雖然沒有長時間住在過別人家裡,但常言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寄人籬下的滋味肯定是不好受的。不過易文琪一個剛工作沒多久的女孩子,本身上班就很辛苦了,卻還要照顧上學的弟弟,簡直是要起到母親的作用,日子肯定是過得非常的艱辛。
易文琪苦笑了一下,說道:“我覺得小白比我更可憐。我爸媽去船上工作的時候,我已經不小了,也算懂事了。但小白那時還很小,卻長時間的沒有爸媽的陪伴。他從小就缺乏關愛,雖然我時常照顧著他,也算能給他一些母愛,但沒有父愛的男孩,果然比同齡人要軟弱不少,在學校也經常受欺負。對於這種事,我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沈一凡忍不住說道:“能有你這樣一個好姐姐,小白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易文琪微微笑了下,讚賞的看著沈一凡,說道:“你也很好啊。自從認識了你,我覺得小白好像變得勇敢多了,他就像是多了個哥哥一樣。”
沈一凡在心中嘀咕道:你給了小白母愛,我又給了小白父親般的關懷,呃,這事說起來怎麼那麼曖昧啊。他想著剛才易文琪說要離開這裡的事,試探性的問道:“你如果就嫁在附近,不是還能照看著小白嘛。”
易文琪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思的說道:“這事由不得我啊。”
“啊?你男朋友家是哪裡的啊?”沈一凡奇怪的問道。
易文琪瞪了沈一凡一眼,沒好氣的說道:“目前還沒有!怎麼,就不許我提前做點心理準備了?”
沈一凡大汗,這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啊。現在還沒男朋友,她怎麼會去想將來要嫁哪裡去的問題?女人的心思果然是沒辦法捉摸的,沈一凡搖頭嘆息的想著。
但是易文琪似乎並不是無緣無故想到這個的,很快,她又煩惱起來,自言自語道:“看來我得好好訓練他獨立生活的能力了。”
沈一凡同情的看著遠處練得興高采烈的小白,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姐姐正在盤算著要離開他,以後讓他自己一個人生活呢。
不久之後,易文琪站起身,拍了拍沈一凡的肩膀,對他說道:“我去買菜了,你喜歡吃什麼?”
沈一凡客氣的回答道:“隨便,我什麼都吃。”
易文琪裝作生氣的說道:“你跟我客氣啥呀,在我眼裡你跟小白都是我弟弟,我還指望你以後幫我多照看他呢。”
沈一凡心想:你倒是真不客氣,請了兩頓飯就準備把弟弟扔給我了。他只好說道:“你拿手什麼菜就吃什麼吧?”
易文琪開心的說道:“那好,今天就讓你嚐嚐我做的紅燒雞翅!”說完,轉身輕快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