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少鵠忽然見到,申心芙那邊做了個眼色,似乎示意他過去。
這邊和楊亥說完,邱少鵠直接到了衛朔二人身邊,眼看那對夫妻抱著孩子,已經匆忙離開了這裡。心中暗想,或許對於一般人來說,那樣的生活,已經是可望不可即的平穩了吧。能謀一個差事、成一分親事,還有自己的一個骨肉……
“楊家夫妻也是我的病人,今天本來是出診碰到的他們,順便看了看他們剛出生不久的兒子狀況……怎麼說呢,小傢伙真是太有精神了。不過半途就遇到了那些妖物,我和小芙帶著小孩子和他們走散了,幸好他們二人都安然無恙。”衛朔一邊說,看了邱少鵠一眼,道:“不過剛剛,小芙見到了個這種東西,我和她都不認得,但想你應該比我們二人見多識廣,所以也就想著,拿來給你看一看。”
衛朔這邊說著,申心芙那邊就將一個物件遞給了邱少鵠,當然沒忘一起將之前的那把雁翅刀也一併還給他。
邱少鵠接過來一看,是個絲帶一樣的東西,原本應該是纏在什麼東西上,上面充滿著一種奇特的花紋。正面平平無奇,背面卻有四個字——“唯一真神”。
“這是?”邱少鵠隱約有所猜測。
“是原本剛剛,系在那個妖物身上的。”申心芙道:“你知道這是什麼?”
……
“詔獄裡,最近又送進來一批人,還有一些奇怪的傢伙。”
羅遠身一邊翻看著那張紙條,一邊自言自語——這裡也沒有別人和他說話,除了上次的邱少鵠他要是想說話,也就只能和自己說,否則就會被憋瘋。
“而且這裡面還有為數不少,懷疑是真池教的信徒。唔,這群信仰唯一真神的瘋子,居然也被關進了詔獄?這可這是稀奇。詔獄抓他們進來幹什麼——呃,我倒是忘了,其實詔獄抓我進來,也沒什麼用處。”
羅遠身自嘲似的道。
……
“唯一真神?這是真池教的東西。”邱少鵠有些難以置信。
“真池教?”衛朔也是一改往日淡定,有些變了臉色,“居然是他們?”
邱少鵠當然可以肯定,這絕對是真池教的手筆。世間信仰千千萬,信哪種神的都有。正神、邪神都有人供奉,算上各種道尊、城隍或者佛陀,說是五花八門也毫不為過。
但只有一種信仰,只認同自己的神是唯一的真理、不承認其他任何供奉的神祇。而且也不留畫像、不塑神像,只以“唯一真神”四個字作為獨特的供奉物件,拿這個簡單的甚至粗陋的信仰,構築成他們獨一無二的紐帶——這就是同為三靈教之一的真池教。
想不到前腳剛在潮門港見識了安息之地和震康神宮、後腳就又在京城遇到了真池教。
要說京城地方大、人也多且雜,所以什麼都能遇到、成遑論三靈教之一會在這裡發展信徒,這倒也說得過去。
但從來的一開始,邱少鵠就不止一次遇險。無論是偷取士子的題集和試卷、或者操縱妖物四處作亂、還是售賣乞丐替他們打探訊息、又或者偷盜屍體去煉製火藥的材料,一系列事合在一起,隱約透露著這群人分同小可的圖謀。
要是再深究下去,恐怕就不寒而慄。
天邊的陰霾,此時散去了一些。
日光,重新照向大地,一切重歸溫暖。
日蝕,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
……
“這日蝕,要多久啊?”
“不知道,昨天好像也沒看到尋天監說有日蝕的預報。”
“偏偏趕在這時候,我這心裡真有些發慌。”
“是啊,今天這麼多士子在這考試,本該也是個良辰吉日,結果咱們這還……”
“但是有太師坐鎮,應該沒關係吧。”
“是啊,不僅當朝太師,你看,禮部尚書、戶部侍郎他們,列為大人們不是都來了。”
考場外,很多人還在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