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
葉景誠正在半島酒店嘆下午茶,一個侍應彬彬有禮走了過來,問道:“葉先生,請問你是不是認識一個叫鄭浩新的人?”
葉景誠點了點頭,應道:“沒錯,他現在在哪裡?”
鄭浩新並不是什麼大人物,相反,他只是港島的一位星斗市民。但是這個人對葉景誠有恩,當初葉景誠偷渡到港島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這個工頭手下打黑工。
葉景誠到現在還記得自己在臨走之前,這個鄭浩新給他包了一個百元的大利是,錢銀還是小事,重要的是這個人真的幫他度過一次窘境。
如今,他卻是有一個回報的機會。
“不好意思,葉先生。因為他的衣著比較隨便,所以被我們的保安攔在門外,現在我就去請他進來。”侍應道歉的說了一聲,便快步往門口走去。
不要好奇,半島酒店為什麼有這種規矩。其實不單單半島酒店,有一定檔次的場所同樣有這種規矩。
因為能在這種地方進出的人,多是有些身家和地位。為了避免顧客受到不必要的困擾,酒店才會有這一類以貌取人的措施。而最簡單直接的方法,就是依據一個人的衣著來判斷。
不多時,鄭浩新被侍應領了進來,走過來的時候還吸引不少人的注意。
皆因他的衣著太過另類,一件烏卒卒的白色襯衫,還有一條藍色布料喇叭褲,手上甚至戴著一對白手套。一眼看過去,很容易讓人落下地盤工的印象。
“誠…葉生,好久沒見。”
原本打算和葉景誠握手的鄭浩新,對比兩個人的衣著訕訕把手收了回來。原本那一聲誠仔都變成了葉生,實在是兩人的身份差距太大了。
“新哥,不用這麼見外。”葉景誠笑了笑,說道:“誠仔不能叫,叫阿誠還可以的。”
葉景誠看了鄭浩新一眼。對方的情況有些落魄。按理來說他一個工頭,再不濟也不會到這個地步。所以葉景誠出於關心問道:“是不是最近出了什麼事?”
“嗯。”鄭浩新喝著侍應遞上來的咖啡,黯然的眼神恢復一絲明亮。
原來又是港島頒發的‘即捕即解’政策惹的禍,鄭浩新手下的工人大部分屬於黑工。不過有別與一般的黑心工頭。
鄭浩新之所以聘用這麼多黑工,不是貪他們廉價,也不是想壓榨他們勞動力,而是想幫助一些有需要的人士。
一個人背井離鄉,又是爬上又是涉水。千辛萬苦才來到港島這塊黃金地。偏偏人生路不熟連生計都沒有,他們的心裡充斥的只有無奈。同樣偷渡過來的鄭浩新深有體會,所以他一直願意去接納這些人。
可惜這個政策一出臺,不知道是被人舉報,還是警方早有留意。早幾個月前,一大批警察闖入地盤搜查,除了幾個跑得比較快的黑工,十幾個黑工全部被帶回警局等待遣返。
鄭浩新就是因為這樣受到牽連,最後幾近將全副身家賠光,這才免了一場牢獄之災。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他也只能重頭來過。
“先吃點東西吧,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葉景誠向一名侍應打了個響指,幫鄭浩新點了幾道菜式。
待得鄭浩新一番狼吞虎嚥後,葉景誠問道:“新哥,你現在錢財雖然沒了,不過關係應該還在吧?有沒有熟悉而且做得比較大的包工頭?”
“有,我認識幾個外包商,他們一單生意至少幾百萬上下。”末了,鄭浩新苦笑道:“不過我和他們的層次太懸殊,所以平時的接觸也比較少。”
“嗯。”
葉景誠仔細想了想。還是把原先的想法說了出來,道:“現在我手上有幾個工程,乾脆你替我做一回中間人,約他們出來談一談。到時候你外包給他們也好。直接和雙方抽佣金也行。”
“葉生,你…說真的?”鄭浩新恍如酒醒,激動的抓住葉景誠的手。
“是真的。”葉景誠笑了笑,將鄭浩新的情緒安撫下來之後,說道:“而且這幾個工程規模不小,你最好將他們一次過約出來。”
“大概是什麼規模?”鄭浩新從褲袋拿出紙和筆打算記錄下來。到時候約那些人出來都有個說辭,不然說得不清不楚誰會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