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到零點，老爺子房間裡的聲音才漸漸消失。
一陣陰風吹過，房間門大開，老爺子帶著那幾名戰友，提著酒壺從裡面出來。
其餘人都在大廳侯著，只有趙境和趙緣得到老奶奶的許可，在這裡等候。
趙緣趴在爸爸懷裡，抱著黑貓，流著口水。
趙境抱著女兒，站起身來。
“幾位爺爺好。”
經過一晚上的歡聚，老爺子表面已經恢復如常，只是眼中的悲意卻始終隱藏不住，一絲不落地落在趙境眼裡。
老爺子背過身，看著幾名老戰友，只朝趙境擺了擺手，道：“開始吧！”
趙境點了點頭，然後輕輕拍醒了趙緣。
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道：“爸爸，天亮了嗎？”
趙境沒好氣地扯了扯她的小臉：“嗯，天亮了，爸爸帶你去玩。”
聽見有得玩，小姑娘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連忙問道：“真的嗎？爸爸我們去哪裡玩？”
看著她滿懷希冀的目光，趙境摸了摸她的腦袋：“乖，我們現在送這些太爺爺一程。”
見了兩面，這幾位軍人就好像很喜歡萌萌噠的趙緣，點名要讓趙緣送他們一程。
“準備好沒有？”老爺子開口。
“好了！”
趙境將趙緣拉過來，他們不需要準備什麼，就是正常的送陰魂迴歸底下。
趙境抓出一把符紙，朝頭頂一撒，漫天飛舞，然後後院裡就吹起了一陣更加激烈的陰風。
趙緣一晃一晃地站到幾個軍魂面前，再度行了一個不標準的軍禮。
“軍人叔叔再見！”
“小娃娃再見！”
“我不叫娃娃，我叫緣緣！”
幾名軍魂揚聲大笑，先是在趙緣的腦袋上摸了一把，然後走到老爺子身前，拍了拍他肩膀。
“小維，多活幾年，把我們沒活夠的份一併補上。我們在下面堵著黃泉路，要是你敢過去，我就一腳踹你回來。”
“說的是，別太想我們了，小心我們大半夜再回來找你喝酒。”
看著身形越來越模糊的幾名戰友，老爺子舉起手，使勁揮了揮，聲音洪亮，彷彿還在軍營裡一般的大嗓門。
“哥哥們！好走！”
陰風漸漸消散，幾名軍魂徹底不見了蹤影，老爺子低頭，沉嘆一聲。
趙緣抱著太爺爺的腿，仰頭道：“太爺爺不要哭，緣緣陪你玩好不好？”
“好，太爺爺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