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武微笑的收回視線,撇了一眼多話的下人,頓時將這下人嚇得臉色一白,低頭不敢再多言。
不過錢武也多說,而是轉身,大步繼續往外走去。
只是背後的下人們,並沒有發現,在錢武轉身的那一刻,他臉上的笑容,那臉上的熱情,全都盡數收斂,整張臉變得冷漠而冰冷,彷彿剛才那種熱情,如一種虛假的面具般,僅僅只是裝出來的深情而已。
權貴之間的交際,大多都只是為了利益,真心付出者少之又少。
他的痴情,他的熱情,他的友善,全都是一種偽裝,一種面具,為的只是能攀上吉家這條大船而已。
錢武不覺得他做錯了什麼,他身邊所有人都是這麼做的,無非就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不同而已。
哪怕如吉家,面對更上層的家族,權貴,也得婢膝奴顏,沒什麼不同,最多隻是吉家低頭搖尾的時候,他們錢家這種小家族,連看一眼這場面的資格都沒有罷了。
調整好心態,錢武腳步加快,今晚春紅樓與博富的決鬥,他必須勝,且需要勝的漂亮,這關乎他的名望提升,關乎家族地位的提升。
家裡唯一的妹妹,有吉斤這個姐妹存在,在家得寵的厲害,而如他們這些哥哥們,則全都靠要自己打拼未來,在家族中爭取地位,權益。
“必須……勝!”
在錢武離開錢府的時候,競價女也已經來到了錢淺淺的閨房之中。
錢淺淺,也就是琴兒,在好奇的打量這位‘好姐妹’。
她發現,她能與這位好姐妹有如此穩定的姐妹關係,其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她是啞巴。
是的,琴兒重生的這具軀體,天生就是啞巴,所以就是一個最好的樹洞,最好的傾述物件。
競價女巴拉巴拉的將百弄巷遭遇的一切,全部說給琴兒聽。
琴兒為了這具軀體能長久的活下去,所以很努力的在扮演好這個啞巴女的身份。
不知是不是因為啞巴的原因,這個身體,比之前遇到的其他身份,更容易偽裝,至少暫時還沒人看出破綻了。
哪怕是名為好姐妹的吉斤,也未曾發現任何端倪。
又或者,所謂的好姐妹,只是表面姐妹罷了,她需要,只是一個傾述的物件,而不在乎這個物件,內在是不是換了一個人。
因為剛剛重生沒多久,再加上被綁架過,可以用驚嚇過度來作為藉口偽裝,琴兒目前的情況是相當安全的。
聽著‘好姐妹’的講述,琴兒也只覺‘好姐妹’遇到了幾個無理之人而已。
不過表面上,她可是很認同的點點頭,表情相當到位。
在不能說話的前提下,如果神態還跟不上的話,那才是真的要完蛋了。
果然,競價女很受用,話鋒一轉,又開始大聲咒罵起來外面入京的鄉下人。
聽著聽著,琴兒感覺不對味了起來,在好姐妹的眼裡,彷彿土生土長的京城人,才是真的人上人,其他地方湧入京城的,都是人下人,下巴里人,天生低人一等,是骯髒噁心的下等人。
這種觀念彷彿根深蒂固,對方不覺得有任何的問題,哪怕是後來憑藉努力,在京城買房買地,紮根入土,成為新一代京城人的,也一律被她視為下等人。
光這個觀念,好姐妹就輸出足足快半個時辰,彷彿和先前被搶東西,這些髒東西湧入京城,才是最讓她不能忍受的。
而樹洞的好處,也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競價女輸出了這麼舊,沒有聽到任何反駁,只有接受,認可,和時不時的點頭等支援安慰的表現,讓她的心裡得到極大慰藉和滿足,彷彿將所有負面的情緒都清除了出去,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
而坐在旁邊的琴兒儘管都有點聽不下去,感覺對方的思想有點問題,但還是隻能繼續做啞巴,表演姐妹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