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恆頓時想起,當初在黑風山,白夢煙進入狂化狀態後,那道可怕的血色虛影和氣息。
白夢煙也曾親口說過,她體內擁有一種兇獸血脈,原來源頭在這裡。
“母親身為塗山部族長,卻私自與兇獸結合,已是嚴重觸犯了族規,因此被數位族老,和其他七部族長圍剿。
甚至左祭司都親自出手,將她捉拿回部落,罷免了塗山部族長之位,就此軟禁在族中。
而那時候,母親已經懷有身孕,並最終在族內誕下了我。
因為檢測到我體內,蘊含兇獸一族血脈,左祭司和幾位族老們,認為我玷汙了天狐族的血統,要將我誅殺。
母親為了救我,斷絕自身道行,將內丹挖出,貢獻給天狐一族。
加上右祭司和另外幾位,支援母親的族老力保,才留住了我的性命。
自那以後,我與母親在塗山部生活了一些年頭,又被那些人逼著離開部落,前往邊境建立了青狐領。
失去了內丹,母親的修為迅速下滑,很快就開始變得蒼老,虛弱,最終死去。
而我便獨自待在青狐領修煉,直至今日,還是我第一次返回天狐部落。”
說到這裡,白夢煙充滿追憶目光,忽然變得堅定起來,語氣凝重。
“我之所以要回來爭奪皇位,是因為,母親死去當夜,我曾對著她的屍體發過誓,我會替她做三件事情。
第一,便是替她守護塗山部。
第二,是將她的名字,重新刻在天狐族聖碑之上,讓她從此不受屈辱和她人詬病。
第三,便是找到那個帶給她厄運的男人,那個在她遭受天狐族無數酷刑折磨,都不曾供出半點資訊,那個在她失去內丹,遠走邊境,孤獨終老,卻始終不曾出現過的男人。
我要讓她跪在母親的墳前懺悔,用他的血……來祭奠母親的在天之靈!”
說到最後,白夢煙早已失去了往昔的冷靜,聲音顫抖痛恨,兩行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宛如流淌的星河,明亮刺眼。
這一刻,趙恆彷彿第一次認識白夢煙。
透過她的故事和經歷,真正瞭解這個女人的內心,才知道,她到底承受著什麼。
原來,她那看似對一切漠不關心的冷漠外表下,裹藏著一顆傷橫累累,滿是荊棘,孤獨而無助的心。
或許是穿越者的身份,有著同病相憐的孤獨感,或許是記掛著南域的親人。
這一刻,趙恆內心中某處柔軟,被深深觸動。
他第一次,竟生出了想要幫助對方的心思,不為利益驅使,只是想幫助這個女人,達成心願。
心中輕嘆一聲,趙恆一步上前,伸手輕輕擦拭白夢煙的面頰。
觸手滑嫩,白夢煙的肌膚宛如軟玉,又似世間最光滑的綢緞。
那冰涼的淚痕,被趙恆的指尖的溫熱所融化,浸潤出一種微妙曖昧的氛圍……
這一刻,兩人身體觸電般的一顫,四目相對,如夢初醒。
趙恆的手頓時就僵住了,忽然意識到,自己這個動作有些太大膽了。
這可是白夢煙,自己的領主,六級大妖,要是對方認為自己在調戲她,那還不立馬完蛋?
“領……領主,我……我想說,我會幫你的,別擔心。”
趙恆有些笨拙地解釋了一句,就準備悄悄縮回手,當做一切沒有發生。
但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白夢煙並未做出任何過激的反應,甚至沒有責怪他的失禮。
她任由自己的手,貼在她那張完美精緻的俏臉上,美眸低垂,輕輕地“嗯”一聲。
這一刻,天邊的清冷的月亮,竟罕見地泛起紅霞,顯得嬌羞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