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濛的夜空,星光黯淡,遠處天邊微微亮堂了起來。
柳子桑在眾目睽睽之下躍下巨石,徑直走向柴進生,一路上竟暢通無阻。
六長老見柳子桑如此無視他們,氣得滿臉鐵青,卻不敢輕舉妄動。
五長老還在他面前呢,怎會讓六長老傷到柳子桑?
此次後者成功解救出柴震天,使得場上形勢逆轉,於他們來說功不可沒,對整個重水牛族都是大大的功臣。
沈鍾二人那邊有柴震天在,也只能眼睜睜看著柳子桑離開。
見到柳子桑過來,柴進生笑道:“柳兄弟,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你真的救出了老祖。”
兩人數日未見,一股熟悉的親切感油然而生,柳子桑也淡淡一笑,道:“幸不辱命。”
簡單寒暄了幾句,目光掃視一週,沒有看見那道熟悉的倩影,柳子桑眉頭一皺,不由得問道:
“柴進生,江凝姑娘呢?”
聞言,柴進生微微一愣,俊臉罕見地露出幾分歉疚之色,欲言又止道:
“實不相瞞……柳兄弟,自那日分別後,我沒有再看見祝姑娘了。”
“你說什麼?”
柳子桑臉色一變,心中猛地一揪,一想到祝江凝可能已被歹人……就抑制不住心中憤怒,兩手驀地抓起柴進生的衣領,怒聲道:
“那日商量計劃時,你不是和我保證說會無事嗎?”
“大膽,怎可對少族長如此無禮!給我拿下!”
柴進生身邊數名重牛衛見狀,連忙持斧上前將柳子桑團團圍住,卻被柴進生喝退:“都給我下去!”
“可是少族長,此人……”一個領頭的重牛衛出聲道。
“柳兄弟是我朋友,不會對我怎樣,都下去!聽見沒有?”柴進生厲聲道。
“是……”
這名領頭的重牛衛只好施了一禮,應聲退下,其他重牛衛也隨之散去。
場中只剩下了柳子桑和柴進生兩人,柴進生的舉動都被柳子桑看在眼裡。
柳子桑深吸口氣,按捺下心頭怒意,鬆開了衣領。
頭一次見到發怒的柳子桑,柴進生心頭一震,自知理虧,沒有說什麼。
只能苦笑著解釋道:“柳兄弟有所不知,那日分頭行動後,我也沒想到七長老會突然到來,待我得知此事時,已經為時已晚!你們和我走得近,應該會被當做我的人,一般族人不敢妄動,祝姑娘應無大礙。”
聞言,柳子桑神色微微放緩,但臉龐依舊佈滿寒霜:“她現在在哪?”
柴進生沉吟片刻,緩緩道:“若我所料不錯,應在我族關押犯人之地!”
“帶我去!”柳子桑直視柴進生的眼睛,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柴進生,你最好祈禱江凝姑娘沒有什麼事,不然我跟你沒完!”
柴進生苦笑一聲,只得點頭稱是。
此時,重水玄林深處,幾株參天大樹緊緊挨在一起。
這些巨樹根系十分發達,不僅粗壯繁茂,數量也尤為驚人,一株巨樹能長出數萬條根鬚,如同籮筐一般相互交纏編織在一起,形成數座龐大的根屋,令人嘖嘖稱奇。
十幾名身著黑紅衣衫的重水牛族人手持兵刃,站在根屋各處巡邏,或樹枝上,或門前,雖然舉止間看上去有些懶散,但比黑煞寨的強盜們訓練有素多了。
若用靈識略微一探,便能發現這裡的黑衫族人大多是荒靈境中階,有一兩個隱約間散竟發出了高階的妖氣。
這裡關押著直系族人的家眷,大部分是女人和孩子,還有少數傷殘的重水牛族人,如果柳子桑在這裡就會發現,這裡好幾個人他都見過,是柴進生的手下。
有些人受了重傷倒地,無力再戰,就被關到此處,待到日後發配到一些偏遠的領地充當苦力,永遠不得回到族中!這是許多妖族都會處置犯人的一種方式。
最深處的一間寬敞牢房中,陽光透過銅窗灑在地上,明明應該溫暖宜人,卻因太過微弱,難以驅散牢房的寒冷。
祝江凝蜷縮在角落,玉手抱著雙膝坐地,靈動的美眸少見的失了神采,彷彿丟了魂,嬌軀輕輕顫抖,腦中滿是那個少年的身影。
口裡喃喃自語:“流氓,你在哪兒,我好害怕……哥哥,小凝害怕……”
離開晚楓鎮後,和祝江凝最親近的人就剩柳子桑了,雖然她和多多也很熟,但後者畢竟只是個妖獸,修為又低得可憐,很難讓人掛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