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略顯蒼老,倒是像是一個年逾古稀的老者才會發出的聲音,與他這四五十歲年紀模樣多少有些出入。
但唐老太爺卻緊皺眉頭,他總覺得這個聲音頗為耳熟,而那白衫男子的模樣,更是像他認識的一個人,可怎麼就想不起來了。
不過,一旁的羊白老頭,似乎是看出了什麼,眼神如炬,道:“動千水,天下名劍譜中排名第二,你是李存禮?”
此話一出,在場除了梁紫安外,皆是大驚。
李存禮這個名字,他們怎麼可能沒有聽說過,據說當年可是一個天縱奇才,十七歲時便熟讀天下劍譜,二十歲時就一舉登上了劍仙之位,當年是第一個能與崑崙劍仙比肩的人物,但他卻不以劍仙自居,稱自己為劍神,非要比那‘仙’字矮上一頭,有人說那是他敬重崑崙劍仙。二十四歲時便自創劍術,拳法,以及天下武學,天賦極高,都說是有可能登仙的人。三十歲時繼任天眼大眼主,在位三十年,憑藉著一己之力,將天眼推到了江湖第一的位置。六十歲退位,交給當今的慕劍仙慕容致。
如果這個老傢伙還活著的話,那麼年紀至少也在八十歲。
可面前這個白衫男子會是李存禮,李老劍神?
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怎麼都是認劍不認人啊,我的幾個徒弟也是。”李存禮忽然嘆了一口氣,伸手摸了摸手中的劍,道:“羊白老頭,你與老夫好像也是幾十年沒見了吧?”
羊白老頭老眼緊縮,唐老太爺更是大驚,但很快眼神便變的警惕起來。“李老劍神,傳言你不是已經死了麼?”
李存禮雙手負於身後,一副高人氣派,“老夫只不過,不問世事閉關了幾十年而且,怎麼?老太爺,就這麼希望老夫死在你前頭?”
唐老太爺沒有回答,只是低頭想著什麼。
而另一邊,梁紫安卻已快步上前,對著李存禮作揖行禮,輕輕喚了一聲,“師尊!”
“紫安小徒....”聽到熟悉的聲音,李存禮笑著轉頭,剛要說些什麼,卻看見梁紫安手中樹枝,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嚴厲,道:“這怎麼又拿樹枝當劍,為師不是告訴過你,先隨便找一個什麼名劍用著,為師的這柄動千水總有一天會傳給你的,怎麼不聽話呢!怎麼樣?傷著沒有啊?”
三個徒弟中,李存禮最喜歡的那便是唯一的女徒弟,梁紫安,所以有的時候總是喜怒無常,這不,一會嚴厲,一會又關心。
但梁紫安似乎可沒有他師父那般閒心,只是搖了搖頭後,說自己沒什麼大礙,便繼續說道:“師尊,大師兄和二師兄都不在眼中,今日由紫安來主持那武林大會,卻沒想到唐門,魏家以及昆明十二洞有覆滅天眼的想法,是紫安疏忽了,才讓整個天眼陷入這次的劫難,還請師尊責罰!”
梁紫安說得嚴肅,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但即便是犯了錯,也捨不得罰的李存禮長呼一口氣,擺了擺手,道,“無妨!不怪你,早在幾年為師便算到天眼會有所一劫,既然紫安你解決不了,那便由為師來吧!”
說著,他轉過身,微微側了側頭,“你先退到一邊。”
“是,師尊!”梁紫安應了一聲,便腳尖一點,輕身向後退去,有著師父的到來,她身上的重擔總算是輕了不少。
而另一邊李老劍神,倒也沒太過著急直接,他先是掃了一眼那如同紙糊的一般漆黑四周,隨後看向羊白老頭,說道,“老夫這一看,便知道是你羊白老頭布的陣,還是跟當年一樣,有正統的道法不學,偏偏弄這些個秘術。”
“當年李老劍神,可不會去挖苦別人?”羊白老頭問道。
“可能是老夫閉關閉得久了,太想找人說說話,莫怪!莫怪!”李老劍神笑了笑,隨即話一轉,“不過,你的這個陣,老夫一劍破之,劍起!”
動千水瞬間出鞘朝天而去,隨即他足尖一點,身子輕盈般騰空而起,右手抓劍柄,便順勢帶著他沖天而起,與此同時,劍身生出道道猛烈劍罡,一劍便朝著那紙糊的天猛然刺去。
“這....”望著那沖天而起的身影,唐老太爺滿臉震驚,“這老傢伙,莫不是入了那....”
一旁的羊白老頭,接著說了下去,“玄遊神境?”
兩人似乎明白了什麼,怪不得剛剛那一劍會有如此功力,怪不得已是入了八旬的老人,如今卻是一副中年模樣。
一切都因他入了那玄遊神境。
這時,天空中傳來一聲巨響,那柄動千水劍像是刺到什麼東西,發出‘擋’的一聲。
雖然以肉眼只看見了那柄劍刺到了虛空,但是分明刺到了什麼很堅硬的東西。